“你看见林桐的脸了吗？”

叶蓁蓁沉默了一瞬，她自然看见了，她也认得，自然认得。

“我问过顾小喵，人转世时候会不会带着前世的记忆。他说喝了孟婆汤，所有的事情都会忘记的一干二净，但喝前的那些往事会夹杂着不甘再度轮回。”

“那我得多不甘啊，气都被你气死了。”

金烨笑了笑，“我刚刚看着林桐想明白了一件事，所谓贤王所谓兄弟，都是一场漫长的镜花水月。他做成的是上辈子没有做成的事，人所谓的甘心，都是不得不甘心。自私如我们，当初都选择了，最有利的局面。你们怪我心狠吗？怪我残忍吗？可你看见林桦了吗？如果当年我一步踏错，可能就是林桦的下场。”

“林桦不是你。”

金烨问：“如果他是我呢？”

叶蓁蓁从他的怀中抬头，打量了很久他眉眼的每一处，然后肯定地说：“不是，你的气息我一定不会认错。你是你，变成什么样都是你。”

那么一瞬间，所有的幸福都盈满他的心房，他终于相信他于她，沧海桑田还会相见。

他绽出真心又愧疚的笑容和她说：“对不起，我知道你即使看见他们兄弟反目，也不会插手朝政，你不会忍心去糟蹋我留下的江山。抱歉，真的抱歉，到最后一刻，利用了你们每一个人。”

叶蓁蓁抬起手，像是要再打他一次，但良久她的手落在他的脸颊，“我真的怪你。可重新醒来于我最好的地方，是我终于不用违心和你说话，无论怎么说我都要怪你。但更好的一点事，你不是皇帝了，我是不是可以排在那些破事之前了？”

金烨轻轻点头，然后问：“现在和我说，是去安全的地方，还是去找你父母。”

“找他们。”叶蓁蓁问，“和我说实话，你是不是觉得我这么决定是错的。”

金烨摇了摇头，“不。”

“为什么？”

“因为不想你再怪我。你爱的亲人，不能再受伤害。”

汽车的引擎在寂静的海岸边重新轰鸣，随着海浪，一路向前。

…

原本打斗的地方已经空无一人，只留下了一些碎片，金烨仔细翻看后发现是一些撕破的衣服。

叶蓁蓁夺过来看了一遍又一遍后终于长舒一口气，“不是我爸妈的，吓死我了。”

但金烨却陷入了沉思，这群人会去哪里？

林桐的车在混乱里被他开走，现场只留下了袁妗他们开来的一辆，所以要么是袁妗带走了林桐，要么是林桐抢走了袁妗的车。

想想刚刚“鳌拜”左右开弓的情形，金烨随即否认了林桐能赢的可能性，就那病秧子，能站起来都不错了。

他拉着叶蓁蓁上车，沿着前方一个岔道一点点往前，车开得极慢极慢，慢到足以一点点细看会路过的每一处地方。

一直到一处外部看似非常低调的私宅前，金烨的车停了下来，眯着眼研究了一会儿后，他戳戳叶蓁蓁指指门。

然后叶蓁蓁也眯着眼仔细研究了一会儿，然后先是无语望天，接着嘲讽笑出声。

“很有我妈的气质，怎么样都要像只骄傲的孔雀一样活着。”

院门很低调，房屋很简单，可花园门口种的是莲瓣兰，长得小巧玲珑那么不起眼，但一株价值百万。更重要是檀香山天气炎热，这样的花空运到此后只能在酷热下存活几天。

要问金烨和叶蓁蓁怎么发现的？叶蓁蓁是了解自己亲妈的“造”性，而金烨则是因为有钱、任性、也买过。

两人蹑手蹑脚地下车翻过院墙靠近大门，接着双双被打了一击闷棍，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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