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家凰摇了摇头:“要像你这么说,世上就没有痴男怨女了,婚姻这事也简单了,好人也全和好人凑一对了。”
翠屏又把暖水壶提了起来:“那您喜不喜欢厉司令呢?”
万家凰拿起一本书来,翻了开:“再看吧,我也不知道自己敢不敢喜欢他。”
然后她不再理会翠屏,凝神看书,看的不是书上文字,而是书的本身——书不是新书,确实是有被人反复翻阅过的痕迹,然而书页平整,旧得gān净。
手掌轻轻抚过纸面,她想象着厉紫廷坐下读书的情景,忽然把书本送到鼻端嗅了嗅,她微微一笑——果然有淡淡的烟草气味。
烟瘾发作起来会是多么的难受,亏他那些天忍得住。仅从这一点看,就算他是条硬骨头的男子汉。
大腿伤成那个样子,伤口都溃烂了,也没听他叫过疼,单看这一点,也已经qiáng过了大多数的男人。
想到这里,她换了一本书快速的翻,想要看看里面有没有厉紫廷留下的痕迹。前些天和他朝夕相处的时候,她对他挑三拣四气冲冲,如今才分离了一天,她再想起这个人,脑海里却又都是他的好处了。
忽然把书往桌上一拍,她面红耳赤、扪心自问:“不会吧?”
她不会是,真对他动心了吧?
万家凰想着,明天他总该能回来了。
然而一夜过后睁了眼睛,房屋内外还是一片静悄悄,有人从外面进了来,是端着水盆的翠屏。
她没说什么,径自起chuáng穿衣洗漱。推门走进了院子里,她在秋风中打了个哆嗦。院子里倒不是那样的绝静了,能听到远处有杂沓凌乱的脚步声——先是弱而凌乱,慢慢的整齐响亮了起来,最后却又猛的归于安静。
她猜想那大概是士兵在做早操,可就在她打着寒颤要回房时,空中传来了一声哀号,是垂死之人拼了命才能吼出来的惨声,震得她又是一惊。
她在这里是个客人,没有客人刺探主人的道理,可是身不由己的,她觅声迈了步子。
她得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得去看看厉紫廷究竟是只是厉紫廷,还是说他其实是另一个款式的毕声威。
带兵的人,双手肯定是要沾血,但是那种拿着人命取乐的杀人狂,她不要。
万家凰活了二十几年,从来没有鬼祟过,如今她也是端端的向前走,心里想的是能走多远算多远,如果半路被士兵拦下了,那也无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