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朔睨着她好道：“你不担心我酒后乘人之危, 倒是担心回去的。”
他精致的眉眼好似用墨笔描上去的，一向清冷的眸子漾着意，因为刚喝酒的缘故, 形状好看的唇上沾着水光, 他身后就是遒枝怒放的寒梅，艳丽非常。
姜言意说：“你是真醉了，我倒是不危险。”
只有酒壮怂人胆, 真喝醉了，反而『乱』不了『性』。
次轮到封朔愣了愣：“你一个女儿家，谁教你说些的。”
姜言意面不改『色』道：“书上看的。”
封朔不禁反思起来，自给她寻的那些游记, 面真有讲些东西？
姜言意抿唇, 用老叟拿上来的土陶碗倒了一杯果子酒喝，果子酒清甜，带着一丝微酸, 并没有多重的酒味, 度数可能跟米酒差不多，一口喝下去，从口腔一直凉到胃, 莫名地舒爽。
是什么水果她没尝出来, 但味道十分清爽，可以说让她很惊艳。
“是用什么果子酿的？怪好喝的。”姜言意夸赞道。
封朔十分自然地把她喝的酒碗拿去, 送到唇边尝了尝，凝眉沉思了一会儿道：“没尝出来。”
他恢复味觉不久，以前虽喝不少酒，但尝不出来味来。
姜言意见他用自喝的陶碗喝酒，本想说什么, 但话到了嘴边又咽了下去。
亲都亲了，现在计较些，是不是太矫情了？
她岔开话题道：“你常来？”
封朔看着窗外的梅林道：“不常来，只有下雪的时候尚可一看。”
说话间，老叟经端了个火盆子出来给她们取暖。
姜言意顺势问道：“老人家，您果子酒是用什么果子酿的？”
老叟答：“是用山上的野梨子酿的，味道不错吧？”
他虽年迈，目光通透清明，没有半浑浊。
姜言意只觉被老者看着，自整个人似乎都被他看透了一般，一个山野酒庐卖酒的老翁，竟有样的眼？
她头：“很好喝，老人家的酒水若多，我倒是想多买些回去。”
老叟出声来，目光看向了封朔：“难得，你竟带人来关照我糟老头子的生意。”
封朔对姜言意道：“老头子邋遢得很，你若是想买些在店卖的酒，可别买他的。”
老叟瞬间换了一副怒容：“去去去，没良心的臭子，还想搅黄老头子的生意！”
他看向姜言意时，又变了一副慈爱面孔：“女娃生得般标志，脾气秉『性』好，怎就瞧上了浑子？”
封朔搁下酒碗：“你糟老头子再胡说八道，今日酒钱就别想了。”
老叟才作罢，对姜言意道：“酒窖的好酒还多着呢，姑娘什么酒，老朽都有。”
姜言意对老者道：“果子酒和梅花酿我各十坛。”
老叟乐得脸上的褶子全展开了：“可是笔大生意，女娃且坐会儿，老朽给你们弄些果腹的吃食来。”
等老叟进了内屋，姜言意才问封朔：“你跟老人家相熟？”
封朔喝着酒，目光悠远了起来：“是位故人。”
姜言意心说难怪，老者的气度不似凡人。
天寒地冻的，姜言意不忍一个老人家在厨房忙活，她进厨房去帮忙。
老叟哼着曲调正在处理一块腊肉，见姜言意进去，看她一眼继续忙活：“女娃外边坐着烤火便是。”
姜言意道：“晚辈会些厨艺，天寒地冻的，还是晚辈来做些吧。”
老叟见她衣着整洁，一双手肤白细嫩，分明是个千金大姐，只当她是好心，着道：“可别弄脏了你一身好衣裳。”
姜言意坚持：“不会。”
她接老者处理到一半的腊肉，腊肉切开后，瘦肉呈红棕『色』，肥肉则是琥珀一样的淡黄『色』，她夸赞道：“您腊肉熏得好。”
老叟见姜言意切肉的刀法利落，不像是个花架子，光看肉质颜『色』就知道好坏，显然是个会做菜的，打开了话匣子：“腊肉可是老头子用野山梨木烧成的果木炭熏制的，费了不少功夫。”
姜言意把洗干净的腊肉切成大方块，放锅煮着，剥起一旁的冬笋：“今日在您可算是让我见到了不少好东西，冬笋在市面上难买到。”
老叟颇为自得地捋了捋那一把花白的胡须：“丫头识货，城头拿着银子都买不到的山珍，老头子儿当家常便饭吃。”
大抵是聊得投机，老叟出去了一会儿，再进来时，手上拿着个筐子：“有些竹荪，天冷了，杀只鸡给你们炖汤喝。”
姜言意只看了一眼，惊讶道：“织金竹荪？”
竹荪又有“竹参”之称，作为“山八珍”之一，可见其珍贵了，织金竹荪在后世则被称为“真菌皇后”，比起普通竹荪，又珍贵了不知多少倍。
老叟见姜言意能叫出名字来，面上容愈发自得了些：“丫头见识不浅。”
他院子养了十几只鸡，一到冬天，都没怎么下蛋了。
大雪天一抓鸡，自然是惹得鸡飞狗跳，他老了，腿脚不利索，抓鸡杀鸡拔鸡『毛』的活儿就落到了封朔身上，不对封朔来说费不了什么。
样的上品竹荪不能浪费了，姜言意打算做道“竹荪芙蓉”，说起竹荪芙蓉，在她原来的世界，那是有名的宴菜之一，外总统来访吃了都赞不绝口。
姜言意把封朔处理好的鸡切下鸡胸肉留用，剩下的整只鸡切成块炖鸡汤。
“竹荪芙蓉”的“芙蓉”，自然是指鸡肉，姜言意把鸡胸肉用刀背剁成细腻的肉泥，打入两个蛋清，加少量清水和细盐搅拌均匀，隔水蒸熟。
一步对食材的处理讲究一个“嫩”字，好的“芙蓉”，蒸出来后比豆腐还嫩，入口即，又有浓浓的鸡肉鲜香。
老叟家中厨房狭，人多了反而拥挤，他见姜言意在厨艺上似有两把刷子，给姜言意说清调料放在哪后，便出去在火盆子旁跟封朔一起喝两杯酒。
姜言意见锅的鸡汤还熬上一会儿，便打算先炒个腊肉煸冬笋。
冬笋清香鲜嫩，腊肉口感醇厚肉质紧实，两者搭配，滋味是在是妙不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