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恒的思想和情绪,他是都能够感知、并且理解的。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何养健按部就班的忙着他的事业,同时密切关注着希灵的动向——她一度去了火车站,不知是想往哪里去,反正还没等她买到票。就被警察拦了住。她的案子还没完结呢,想跑哪行?
她没走成,便给自己租了一间房子安身,过了两天消停日子。然后她又露了面,四处的奔波活动,想要让贸易行恢复营业。她的确是为此买足了力气花足了钱,但何养健不高兴看到她安安稳稳的坐在暖屋子里当女老板,于是略施小计,让她白跑了无数趟,白喝了许多风。
最后他得到的消息,是这女人凭着一己之力,从胡同口的煤铺子里拽回了一筐蜂窝煤。然后她就再没出过门。
何养健不相信她能靠着吃蜂窝煤度日,而她若是就这么让煤烟熏死了。未免也太好运气,故而这天下午他给自己放了假,带着玉恒离开了公司。
一路寻觅到了希灵所住的院子里,他见大门开着,便抱起玉恒,直接迈步走了进去。这是一所破院子,几间屋子锁了门,窗户纸千疮百孔,一看就是空了许久的屋子,唯有一间厢房安装了较为洁净的玻璃窗,门上也没挂锁头,是个有人气的样子。
玉恒紧紧的搂了何养健的脖子,把嘴唇贴到他耳朵上小声说话:这是谁家呀?”
何养健试着推了推门:叔叔带你见一个人。”
房门一推就开了,房内和房外是一样的冷。原来厢房一共是里外两间,外间摆放着一套桌椅,他掀了帘子往里去。结果正和希灵打了照面。
希灵裹着棉被躺在chuáng上,靠墙的洋炉子旁放着大半筐蜂窝煤,然而炉子里一点火星都没有。希灵裹着棉被还穿着衣裳,是彻底的蓬头垢面,脸是青的,嘴唇是白的,枕头边放着一只空碗,这碗gān净极了,至多只盛过清水。
希灵半睁着眼睛看何养健。看了半天才认出了他是谁。脑子随之清醒了一点,她转动眼珠,又看到了他怀里的玉恒。
何养健和她对视了片刻,然后向她微微一笑。
希灵哑着嗓子开了口,声音轻得几不可闻:怪不得要把我保释出来,原来你是等着看我这一场四处碰壁的好戏……”说到这里,她忽然抽搐了几下,是咳嗽都咳嗽不出声音了,只能做个咳嗽的样子。
何养健一点头:没错,坐牢很沉闷,并不好看。”
希灵闭了眼睛喘了一会儿,睁眼又问:陆克渊也在看吗?”
何养健答道: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