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陈文德睁了眼。
对着前方的chuáng帐子愣了良久,最后他一掀棉被坐起身,看到了坐在chuáng尾的茉喜。
茉喜拿着个绣花绷子,想要给小赖子绣个鲤鱼戏莲的小肚兜,然而笨手笨脚,绣得鱼不成鱼莲不成莲,只在绷子中央绣了个五颜六色的大线疙瘩。陈文德伸手夺过了她的绣花绷子瞧了瞧,忍不住一笑,用脚丫子绣的?”
茉喜没理他,径自下chuáng端来了一杯温凉的茶水。等到陈文德接过茶水一饮而尽了,她把茶杯放回原处,然后重新爬上了chuáng去。
说吧。”她脱了鞋,隔着棉被,伸腿蹬了陈文德一脚,怎么一个月没见,我等回来了个神经病?打仗把你打疯了?”
陈文德抬手用力地搓了搓脸,搓得五官走了样、灵魂归了位,别说我,还是说说你吧。”
茉喜审视着他,我?我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小武也不搭理我,我有什么可说的?噢,我明白了,你是不是又要打我那孩子的主意了?”
陈文德摇了摇头。
茉喜来了jīng神,不是?”
陈文德开了口,不止。”
茉喜把不止”这两个字放在心里咂摸了一遍,咂摸出了些乱七八糟的滋味,忍不住狐疑问道:不止?”
陈文德抬眼向她一笑,还有你一个。”
茉喜用手指一点自己的胸膛,我?”
陈文德扭头望望窗外门口,然后见神见鬼地向前探身,对着茉喜竖起一根食指,我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是你的好消息,你的。”
茉喜一把攥住了他的食指,你好好说话,别像见了鬼似的。”
陈文德扭过头,在茉喜的手指上亲了一下,然后转向茉喜,他轻轻地出了声,一个多月前,万嘉桂给我送来了一封信,他在信里说,想要接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