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嶷往山下走,因为两手空空,怕马寡妇见了自己又要骂,所以抄了一条僻静小路。然而刚走了不过一里多路,后背包袱里的大蛋就有了动静。碧绿的蛇脑袋从包袱缝隙中探出来,老实不客气的大叫:九嶷,本神蛇饿啦!”
九嶷头也不回,一路走得吊儿郎当:你算个屁神蛇!”
绿脑袋听闻此言,沉默片刻,随即换了个叫法:九嶷!本神蛇宝宝饿啦!”
九嶷一弯腰,从地上捏起了一只过路的小蚂蚱,捏住了向后一抬手:喏,吃吧!”
绿脑袋对着小蚂蚱吐了吐信子,随即一张嘴,吞了小蚂蚱。
然后极力地向上探了探头,它想越过九嶷的肩膀向前看。可细长身体蜷缩在了蛋壳之中,它还没法行动自如。很好奇地环顾了四周,它最后盯着九嶷的后脑勺,又开了口:你是人吗?”
九嶷犹豫了一下:是!”
我是神蛇下的蛋,我应该比你厉害吧!”
九嶷的袖子里传出哧”地一声响,是四脚蛇在嗤之以鼻地冷笑。
绿脑袋不理睬四脚蛇,自顾自地又道:我在蛋壳里躺了一年多,真是寂寞极了。”
九嶷头也不回地答道:我一个人在山里住,也寂寞极了。”
四脚蛇的声音立刻响起:还有我呢!”
九嶷照例还是不理他。
小绿蛇用自己脑袋上的红点子顶了顶九嶷的脊背:我在蛋壳里,能听到外面的风声雨声,偶尔也有人的说话声,还有鸟叫声。”
九嶷这回侧过了脸:我寂寞的时候,就下山去瞧huáng花儿。huáng花儿就是马寡妇,她长得可漂亮了。”
袖子里又是一声冷笑,是四脚蛇已经忍无可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