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嘉礼看了他这副失心疯似的模样,很是心疼:走?傻子,走到哪里去?”
段至诚忽然笑了一下,开始去解大衣纽扣:今天下午听老冯说在街上看到了你,我就连忙回家去做准备。”他将里面的西装上衣也解开了,向沈嘉礼展示围在腰间的一圈帆布口袋——口袋是紧贴身的,不知里面是个什么构造,乍一看上去,有些类似于大号子弹带。段至诚拉过沈嘉礼的手按向口袋,一张人近中年的面孔上,可怜兮兮的露出了孩子似的天真笑容:我弄到了去烟台的船票,凌晨开船。嘉礼,你和我走,好不好?”
沈嘉礼的手掌按向了段至诚的腰间,触碰之处一片坚硬,摸那形状大小,想必是一圈紧紧排列着的小金条。
段至诚有些脸红,因为是生平第一次这样胆大妄为,所以兴奋惊惧的情绪混杂在一起,让他感觉自己像个为爱情牺牲的英雄——他三十岁了,一直活得风平làng静,这回为了沈嘉礼,他要兴风作làng了!
嘉礼,你放心,我不会亏待你的。”他的声音急促铿锵:等到了烟台,我还能弄到一笔款子,钱总不成问题!我们会过上好生活的!”
沈嘉礼眼睁睁的望着段至诚,几乎有些恍惚:你、你家里……”
段至诚巴结似的微笑答道:我家里没事,我妈会照应他们的!”
沈嘉礼在慌乱中也对他展颜一笑,然而却是皮笑肉不笑。
两个男人私奔?这听起来未免过于骇人听闻;尤其对象是段至诚——一个正处在疯狂期的软蛋。
抛弃掉仕途大道跟着他走?那显然是太不靠谱了。再说去了烟台又能怎么样?烟台又不是保险箱。两人一旦落回了段慕仁的手里,他舍不得杀儿子,但对自己一定能下得了狠手。
沈嘉礼有些忧伤,有些烦恼。仰脸正视了段至诚的面孔,他鼓起勇气微笑摇头:至诚,不行。”
段至诚正热切的注视着沈嘉礼,忽然得到了这样的答复,脸上的笑容就立刻凝固住了:不、不行?”
沈嘉礼极力做出平静的表情:至诚,你有妻有子,犯不上这样做。将来这事一旦传出去,对于你和你家庭的名誉,都是很有损害的。”
段至诚张了张嘴,仿佛是被兜头浇了一桶冷水:我都想过这些,我不在乎。你……你是不是……不愿意跟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