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大街上乱跑了一夜,好容易才打听到了一点线索。寻寻觅觅的在清晨敲响了马天龙家的大门,他如同凶神恶煞一般追问沈嘉礼的下落,这让马天龙在莫名其妙之余,派自己的汽车夫前去为他带了路,将他一直引到了沈嘉礼下车处的闹市口。
清晨的闹市口已经是相当的闹”,沈子靖连个哈欠都没打,红着眼睛继续找。
沈子靖一觉睡到下午,醒来后就饿了。
沈嘉礼早醒了,只是没动,窝在chuáng里发呆。沈子靖不理他,径自下地让勤务兵送饭菜过来。
厨房里是成天开伙的,随时有饭有菜预备着。沈子靖特地让厨子少熬了一点米粥,又亲自一勺一勺喂给沈嘉礼吃,一边喂一边酸溜溜的笑道:可怜见儿的,都要自杀了。没看出你是这么要脸的人,现在知道要脸了,早gān嘛了?”
然后他歪着脑袋凑过去,看着沈嘉礼的眼睛追问:怎么不来找我?好马不吃回头草,吃生鸦片?”
沈嘉礼那喉咙舌头都受了伤,难以发声,所以也无法作答。一口一口吞咽下稀烂的米粥,他那肠胃得到了抚慰,心情也慢慢平静下来。回想起早晨旅馆中的那一幕,他知道只要沈子靖再晚来一分钟,那自己现在就不可能再坐在这里吃粥了。
这次自杀成为了他的梦魇,他不想再去寻死了。那种深入骨髓的惊恐与绝望,远比酷刑来的更要痛苦。其实他之所以要死,只不过是因为没了活路。只要是能活,他还是想活的。
活着多好啊!死过一次再还了阳,他现在只觉得人间久违,从沈子靖身上都能闻出几分人味了。
吃了大半碗粥,他扭开头,用气流般的声音咝咝问道:什么时候去东北?”
沈子靖放下饭碗,很无所谓的答道:就这两天,不一定!”
然后两个人就没有话说了,并肩坐着发呆。呆了片刻,沈子靖起身出门,也收拾行装去了。
他一走,沈子期便溜了进来。很自觉的跳到沈嘉礼的大腿上坐下,他仰脸问道:爸爸,你跑哪儿去啦?怎么才过来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