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家兄弟保持沉默。
盛国纲却也并不在意。
片刻之后,他忽然探头亲了虞幼棠一口,随即直起腰来长叹一声:日本兵马上就要进天津了,我带兵和他们打过仗,所以这租界恐怕也不是我能久留的地方。幼棠,祖宗,这一阵子你可千万别闹病;咱们说不准什么时候就要开溜了!”
虞幼棠转向盛国纲答道:要走,你自己走。”
盛国纲一听这话,脏兮兮的脸上忽然浮现出了一点笑意:我舍不得你。”
虞幼棠不笑,迎着他的目光说道:玩了半年多,也该舍得了。”
盛国纲仿佛很无奈似的摆了摆手:我不和你说这个,一时三刻的说不明白。现在我要去洗个澡,然后睡一觉。”
盛国纲把虞光廷当做空气,一直有意的回避了他。
沐浴更衣后他恢复了旧貌,依旧是不肯叫来小二爷”逗弄一番。短短一觉醒来,他躺在chuáng上思忖良久,然后起身夹着一件半旧布衣走进书房,又小心关了房门。
摸着下巴环顾了房内,随即他面对墙壁,抬手摘下墙上的一幅风景油画。
一扇小小铁门显现出来,他握住门上旋钮小心转了几次,而后向里用力一推;只听咯哒”一声轻响,那小铁门随即就自动的反弹打开了。
把手伸进门内dòng中,他十分费力的拖出一只皮箱——皮箱不大,可是不知怎的那么有分量,竟然让他运足力气才能拎将下来。
将皮箱放下摆好,他甩了甩手臂,而后把自己带来的布衣摊在地面上。起身从写字台最下面的抽屉深处摸出一把钥匙,他走回去打开了箱上暗锁。
箱盖一开,就见里面是个多宝槅的格局,格子中分别装着珠玉钻石,一时也说不清名目,一眼望去,只觉得一片宝光璀璨。盛国纲看了看自己这些私藏的宝贝,又用手在那布衣上比量了一番,盘算定后就开始动了手。
盛国纲在书房内一直忙碌到傍晚,亲自操起剪刀裁剪布条,又穿针引线的缝纫了一番,最后鼓捣出了一只羊肠子似的细长布口袋。将那些小颗粒的钻石珠子等物放进布口袋中,他密密缝住了封口,而后把其匀匀称称的围在了腰间,外边又扎起一条皮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