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安琪生气了,一个鲤鱼打挺坐起身,两条腿伸下去就要找鞋:你笑吧,我走了!”
孙宝山伸手攥住了他的一边脚踝:别走,再坐一会儿。”
松开!”
孙宝山手上用力,猛然一合五指,差点捏碎了唐安琪的骨头。趁着唐安琪痛叫出声,他起身把手一抬,将对方掀回了chuáng上。单腿跪到chuáng边,他兴致勃勃的就要扑向唐安琪。
可是,唐安琪忽然从袍子下面摸出一把手枪,抵上了他的眉心。
再闹?”唐安琪怒道:信不信我崩了你?”
孙宝山果然不动了,可还在笑,因为一边嘴角翘着,是个歪嘴。
唐安琪凭着那把小枪逃出旅部,一路边走边生气,觉得自己这旅长当的窝囊,又恨孙宝山不尊重自己。及至到了虞宅,已经天黑,他那心思左一转右一转的,倒是想出了整治孙宝山的法子。
院里挺热闹,厨房还亮着灯。虞太太正带着彩霞包饺子,包好了一批,就送出去冻上。唐安琪推门进去看了一圈,又问:嫂子,家里有辣椒吗?我不爱吃蒜,腊八蒜也不吃,只想吃辣椒。”
虞太太甚是惊讶:饺子就辣椒?没这个吃法呀。辣椒油倒是有,给你倒进醋里去?”
唐安琪又道:明天再说吧!”
唐安琪见过虞师爷,只说自己冷而疲惫,心怀鬼胎的要溜回房内睡觉。虞师爷不疑有他,也没多问。
如此过了一夜,唐安琪早早醒来,自己找出军装穿上。他对于正经军队的事情,一直是有些糊涂,望着肩章上的三朵金梅花,他忽然忘记了自己的军衔是上校还是少将。自从政府从北平迁去了南京,许多规矩似乎都变了,也不知道侯司令发下来的委任状够不够正规。侯司令倒的确是个人物,前些年报章上提起他,写的可是恒威上将军”。
苦思冥想了半天,还是没有得出结果,最后他叹了一口气,心想甭管自己是个什么,反正只要侯司令一不高兴,自己是什么都没用。
穿上军服马靴,他推门伸头向外瞧了瞧,见上房亮着电灯,肯定是虞太太正在里面打扫。趁着这个机会溜出去,他悄没声息的推门进了厨房,把昨晚看好的一小碗辣椒油端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