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过来检查了一番,认为死因是他吞服了过量的海洛因。何司令把医生和佣人全部撵了出去。锁了房门,他走到蓝拜山跟前盘腿坐下,没哭,就只重重的叹了口气。
他从中午坐到了傍晚,一言不发,一声不出。外面的副官们摸不清状况,又知道何司令是特别的心眼小心思重,就怕他在房里出事情。他们也不敢贸然去敲门,便打电话去找了军中那几位有头有脸的人物。
最先赶来的是孙师长,孙师长也不敢去叫门,不过他异想天开的建议在公馆外面搭架长梯,然后派人爬上二楼卧室的窗前瞧瞧里面的情形。副官们认为这方法很可行,正要去找梯子,李世尧来了。
李世尧听了孙师长的主意,觉得不可理解,当场进行了否决;紧接着他大踏步走到二楼卧室门口,抬手啪啪的拍门,又高声大嗓的喊道:司令,开门哪!听说蓝参谋长没了,我们都来看看。你节哀顺变,可别想不开啊!”
房内没有回应。
李世尧掏出手枪,一枪就把门锁打崩了。
一脚踢开门,他见房内的何司令背对自己跪着。方才那声枪响似乎并没有对他造成任何惊动,他的背影看起来稳而寂寞,仿佛是跪了许久,并且没有起身的打算。
李世尧回身对孙师长等人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先散去。
他放轻脚步走入房中,小心翼翼的叫了一声:司令?”
何司令低着头,没有反应。
李世尧走到何司令面前蹲下来,顺便扫了一眼地上的蓝拜山:我说,司令,你这是gān什么呢?蓝参谋长既然咽了气,那就得张罗着给他办后事,你把他放在这儿算怎么回事呢?”
何司令面无表情。
李世尧知道何司令这可能是受了点刺激,就好像金焕然前阵子变成金黯然一样。不过金焕然现在已经恢复了常态,可见这刺激虽然伤人,却是不留后遗症的。
司令,要不我现在就叫人过来,先给蓝参谋长擦擦身,好把衣服换上。”
何司令眼神木然的望着前方,忽然抬手,给了自己一个嘴巴。
李世尧赶忙握住了他的手:你可别这么着呀!蓝参谋长死了,你打自己gān什么?”
何司令任他握着手,语气漠然的开了口:我把拜山害死了。我对不起他。”
李世尧心说你的确是挺对不住蓝拜山的,不过现在再放这个屁,未免太马后pào了吧。咽了口唾沫,他张开嘴,打算发出一篇言辞来安慰安慰何司令。
不想他的舌头刚接触到空气,何司令却忽然站了起来,神情呆滞的吩咐道:把拜山烧了吧!等我以后回了北平,再给他找个好地方安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