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忍着周身酸痛独自起chuáng,心里一阵一阵的难过。想要把叶雪山推醒,可是又不好因此大吵大闹。况且时间也不早了,下午还有课要上呢。
吴碧城像个被玷污了的大姑娘似的,含着眼泪不告而辞。下午下课之后,他无所适从的想要回家静一静心。不料刚一走出校门,就看到了叶雪山的汽车。
随即车窗开了,叶雪山伸出了戴着鸭舌帽的脑袋,向他笑出两个深深的梨涡,一边笑,一边向他用力招手:碧城,过来!”
吴碧城犹豫一下,垂头慢慢的走向了汽车。待到坐上了汽车,叶雪山一把握住了他的手,扭头笑着问他:你怎么偷偷的跑了?和我捉迷藏吗?”
吴碧城心乱如麻的把脸转向窗外,不想离开他,也不想搭理他。
吴碧城是个没主意的,虽然满心的不情愿,然而这种事情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一旦过了三,习惯成自然,也就无所谓情不情愿了。待到他渐渐尝到了其中滋味,越发情不自禁,一颗心全放在了叶雪山身上,对温柔乡中的旖旎风光是念念不忘。
这天下午,他又跑到叶公馆胡闹。叶雪山刚刚收到一封山东来信,正在展开信纸阅读。顾雄飞在信上依旧言语无味、面目可憎,gān巴巴的只是让他好好做人,好像他原来罪大恶极,一直都不是人。叶雪山从头读到尾,读了一肚子气,也不打算回应,连信封带信纸一起揉成一团,扔进纸篓去了。
吴碧城站在一旁,见状问道:谁来的信?惹你生气了?”
叶雪山冷冰冰的答道:你别管!”
吴碧城一皱眉头:你总和那些流氓jiāo往,变得越来越粗鲁了。”
叶雪山横了他一眼:什么意思?你说我是流氓?”
然后不等吴碧城回答,他更生气了。他的确是jiāo往了许多流氓朋友,尤其还认了金鹤亭做大哥。但他无论如何不肯承认自己也是其中一员——在他的观念里,自己始终还是个正经人家的少爷。
这些天他把吴碧城翻来覆去睡了个痛快,对方在他眼中,已经失去了先前的神秘与矜贵。所以此刻站起身来,他一甩袖子推门就走,一份情意也无。而吴碧城愣怔怔的站在房内,还没摸清头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