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楹看着他,将屏障开出了一个裂口。
裘达尔头也不回地飞了出去。
屏障合上时,裘达尔立在外方,面上既无愤怒,也无嘲弄,而是以一种极为平静的语气说:
“说真的,我一直觉得你很蠢,但你却把这种愚蠢当成一种智慧,这也就是你为什么只能是傻妞的原因了。”
“仔细想想,这也能够理解,毕竟你和我本来就不是同类,像笨蛋殿下、像小不点这些才是适合你走的路吧。
“但,我不想让你误会这一点:迄今为止,我一直都在遵照着本心去做事。嘛,虽然偶尔会有些偏差……可是啊,我从未对自己的所作所为,有过一丝的后悔噢,花楹。”
……
回到王宫时,花楹便去找了辛巴德。煌与辛德利亚敲响了战时之钟,有些事她得向辛巴德确认一下。
一路走至白羊塔的深处,宽敞的书房内,烛火幽幽,辛巴德肃坐在座椅上,许久不动,整个身影都浸没在了烛光下的阴影里,气质一派深沉。这让花楹想到了煌宫内秉烛进行谋划的文官们。
花楹走进来时,辛巴德转眼看向来人,脸上仍保持着冷厉的神色。不过,发现是花楹时,他的眼神不由舒缓下来。
“你来了,和裘达尔谈完了吗?”
花楹并不喜欢看到辛巴德露出这种很苦的表情。
她走上前,握住辛巴德的手:“不要担心,我会保护这个国家的。”
这样温情的时刻这些天已经少有……辛巴德愣怔半刻,很快展眉一笑,顺势抱住了这难得的机遇,“嗯,让我们一起来守护这个国家吧。”
即使前路充满迷雾重重的困境,可这个人只要能一直在他身边,就足够发挥至关重要的作用了。
“你对我这么好,是因为需要我的力量对吧。”花楹皱着眉,扭了扭脖子,太痒了,“裘达尔说得对,我身上肯定存在着不合常理的力量,就和阿拉丁一样,你也很想要吧?”
过了许久,辛巴德才问:“如果,我是在利用你,你又会怎么做?”
花楹终于挣脱了他的怀抱。虽然已经习惯了,但不代表她会纵容他的行为。
望着等待着她回答的辛巴德,她步步退至拱门边,和他隔了一段距离以后,她才念出了自己心底的答案:
“如果出发点是为了这个国家……”
“那就利用我吧,辛巴德。”
宽阔的拱门中央,残留着一道丽影,她携着似是叹息的余音离开了。
辛巴德一时有些出神,落于桌案两侧高脚莲灯努力散发着照亮厅室的光,照得他皮肤微烫。
他忘不了她眼波暗合和唇角微扬的合奏,在这片静默的空间中,她的言语与昔日惊天动地的情感一同鸣放,再次拉他陷入了回忆当中。
-
“阿拉丁他们还没有回来……”清理伤口、换上新衣以后,花楹坐在中庭的草坪上,乖巧等待着新发型的完成,“皮斯缇,我想去托兰岛看看。”
皮斯缇灵巧地将墨发编成长辫,并挂在她的前肩,嘟囔道:“托兰岛虽然离这里近,但过去还是要花不少时间的。等你赶过去,他们早回来了。”
“好吧……那你知道赛共迷宫在哪吗?”
“就在托兰岛旁边啊。那附近有不少大大小小的岛礁,赛共迷宫就坐落在其中的一处,我听说那里很危险,托兰民平常根本不会让人靠近呢。”
“这样么……”花楹略作沉思,“我去过一次托兰岛。”
说着,她蓦地站了起来:“而我,正好学会了七星传送魔法。”
“嗯,和红玉说一声,然后和她一起去托兰岛看看吧。她的心情不太好,得放松放松……那我先走了,皮斯缇,再见。”
皮斯缇睁大眼,看着花楹转过身,往紫狮塔方向而去……
等等,她的意思是,她能直接传送过去吗?!
她还要带着那个皇女过去?雅姆他们可能还在和埃尔萨梅战斗啊!天啊……
皮斯缇有些凌乱。
要不要禀报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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练红玉的居所内。
当花楹尝试以托兰岛为定点、张开七星传送方阵的时候,激起的气浪搅得房间一片狼藉,夏黄文差点就以谋杀公主之罪命人拿下了这个不知分寸的丫头。
房门砰地关上,外边的呼喊就都与她无关了。花楹确认七星传送方阵没有危险性以后,便招呼着红玉一同进去了——虽然这个魔法很耗费魔力,搞不好可能还会造成头身分离的惨剧,但没关系,使出这个魔法的是她,所以这个魔法一定没有问题。
“红玉,准备好,我们要进去了。”
“诶,好……”
练红玉硬着头皮踏入了这道星海浩瀚的虚空之门,这个传送门和她的哥哥练红明所使用的金属器魔法有些相似,给人的感觉非常厉害……不愧是小花楹!
等练红玉再度睁眼时,自己已来到了一座陌生的岛屿。花楹轻车熟路地与驻守在海岸线上的本土守卫打了招呼,并询问了托兰岛的方位。
见到来者是来自辛德利亚,再加之他们都认得花楹是剿灭了占领此处的海怪的功臣之一,因此守卫很爽快地就将花楹想知道的都说了出来。
问到具体的方向,花楹便拉着红玉赶往了赛共岛。
练红玉被身旁这位极为可靠的魔法少女拉着上天入地,心情有些梦幻。在煌国时,她并没有没见过小花楹有这等、如此……令人有安全感的实力。
先前的火龙也就罢了,但如今在辛德利亚相处下来,她怎么感觉小花楹现在什么都会?!
不对,小花楹还是有不会的东西……
看着花楹,练红玉突然想到了什么。
赛共岛很好认,因为岛群之中在进行激战的只有赛共岛。她们赶到时,战斗已进入白热化阶段,雅姆莱哈飞在半空,协同一个形貌肖似迦尔鲁卡的男人,正与一个老头打得难舍难分。
花楹认得那个男人,没想到她居然会在这里与他见面——
她刚要过去,就被红玉拉住了。
“等等,小花楹,那里很危险,我们得做一下准备!”
练红玉一脸正色,玉手摘下蝶形发簪,激活了附在上边的魔神之力,幻化成了一个水蓝的鱼人战士。
花楹点了点头,观察起战局来。
埃尔萨梅共派来了四名暗之金属器使用者。
马斯鲁尔、迦尔鲁卡、雅姆莱哈三人分别与三名对手进行着战斗。而最后一名对手,则被分配到了两个陌生人身上——那是一男一女,他们身手利落,重剑舞得落落生风。
而处于昏迷状态的、攻略了赛共迷宫的阿拉丁几人,正被置于中央保护着。
但是,除却四名暗之金属器使用者以外,还有第五位对手——也即和他们一样躲在战局之外,却在高空利用魔法进行辅助协作的黑袍魔导士,因为此人不断地运用各式魔法偷袭,闹得众人够呛。
练红玉持着魔神之剑,双眼熠熠发光:“那个只会使用歹毒手段的小人就交给我吧!”
花楹忙说:“等等,我和你一起——”
话音未落,陷入兴奋状态的红玉已经冲了上去。
那名魔导士很快就发觉了红玉的来袭,红玉砍下一剑,却只打出一个虚影——这个男魔导士有很强的瞬移能力。
练红玉是遇强则强的人,何况还有小花楹的强力支援。她们的魔力铺天盖地朝只会躲避的男魔导士压去,想试试到底是她们的魔法快还是他跑得快。
水龙与火龙结合,这块高空将成为她们魔法吞噬的领域,那个人已无处遁形。
然而在这关键的一刻,她们的攻击被挡下——被那个同样在高空领域战斗的老头阻止了。那个老头坐着轮椅,挥动暗之金属器的力量,遥遥为那个男魔导士挡下了攻击。男魔导士趁此间隙,使用瞬移与她们拉开了一段距离。
而此时,雅姆莱哈也赶了过来——看来她们的战斗吸引了另一方人的注意。
“花楹,你怎么也来了?!”雅姆莱哈看到战意澎湃、往前追去的练红玉,面上更是震惊,“你你你怎么也把皇女殿下带来了……”
“这个待会再说……小心!”那个坐着轮椅的老头操纵着数个黑色离子球袭来,花楹张开防壁魔法,拦下了攻击。
老头悠悠驾着浮空轮椅过来,面上是不怀好意的笑:“嘻嘻嘻,又来了一个不经打的魔导士,正好,我也玩腻了,就把你们一并解决了吧。”
“臭老头你不讲武德啊,你可是这里最老的人,怎么能干偷袭这活呢。”紫色的毒藤缠上老头的四肢,一张熟悉而又怒气腾腾的面孔出现在花楹面前,“现在没有那只臭苍蝇帮你了,我看你还往哪逃。”
毒素蔓延到老头的四肢,皮肤上出现了可见的青黑,但这样的伤害带给了他更大的愤怒。
“闭嘴!你们这群废物魔导士,撑了老夫的攻击这么久,魔力也该用尽了,乖乖给我去死吧!”
“不是吧,一打三你还这么自信?”
“哼,吃下我这一招你再说话吧!”
老头挣开毒藤,役使浮在周身的黑光球聚为一体,化为了巨大的黑光甲虫。
“这一招有些难办啊,刚刚拖延得太久,我的魔力快见底了。”雅姆莱哈摸了摸耳间的金螺,轻笑道:“没想到埃尔萨梅派来那么多人,竟只是为了对付我们,还真是大手笔啊。”
“放心,你先别动用你的魔力储藏装置,还有我在呢。”面对那个尾部正蓄积力量的昆虫,花楹张开了防壁,朝那个仍在絮絮叨的青年喊道:“快过来!别逞能!”
青年很有志气地朝这里飞奔过来:“欸这就来了——”
在面对攻击的间隙,花楹不忘去注意与魔导士打得正酣的红玉——多亏了红玉钳制住这个男魔导士,下方的人少了这只苍蝇的滋扰,僵持的战局很快就有了变化。辛德利亚一方发起了反攻。
红玉是魔神的主人,剑术又使得厉害,一对一打架,肯定是红玉赢。
那么……花楹转头,望着那只朝他们袭来的巨大昆虫。它的腹部收缩,朝这里射出了一道声势浩荡的光波。
花楹不由加固了防壁魔法,在她的意志之下,坚硬的圆罩悄悄发生了变化——
金光迎上黑光,圆罩猛地化成八头大蛇,嘶哑着将这份攻击弹了回去。
黑光甲虫瞬间被击灭。
花楹收回八头防御魔法,淡淡看向瞠目结舌的老头:“连我的防壁魔法都没打破,你说谁不经打呢?”
旁边的男人为她摇旗呐喊:“干得漂亮花楹!”
雅姆莱哈对这个聒噪的男人感到头疼:“等等,你认识她么……”
“可恶,可恶……你们这群弱等、低下、傲慢的蝼蚁应该向我祈求活命,区区魔导士,可恶……可恶啊!”
陷入狂暴状态的老头伸开双臂,再次汇聚了上百个黑光球。黑球合而为一,变成了一只体型更加巨大也更加丑陋的巨虫。
一方显眼的八芒星光阵从巨虫的口器处亮起——
雅姆莱哈:“哼,要使出赝品的极大魔法了吗。”
青年:“据我多年的经验判断,他这种举动是垂死挣扎,无能狂怒。”
花楹朝底下看去,马斯鲁尔他们都已经结束了战斗,正为负伤昏迷的阿拉丁几人处理着伤势。
而红玉那方——也正好在这时候解决了。几番回合下来,那个魔导士连让红玉使出最强招式的实力都没有,只是比较能躲而已。
见属于自己一方的魔导士被打下海,老头驾驭着升级的巨虫,冷冷嘲道:“废物,救了一次还不够,又急着送死,魔导士就是没用。算了,只有我得到伊苏南大人的认可就行了。”
“你们——就见识见识我的最强招式吧!”
虽然不觉得对方会用出很强的魔法,但花楹还是决定做好准备。她本不打算硬接下这一招的,但躲开的话肯定是会让对方的魔法波及到岛上的人。
这时,青年突然开口了——
“喂老头,说话的时候先看看自己的手吧。”他持着蛇头魔杖,含笑望着已经抬不动手臂的老头。
“!!!这是……”老头愕然看着自己被毒藤碰过的地方,长出了一株株妖冶的紫色小花,他的血肉迅速焦黑、腐烂、散发着臭不可闻的气味,化为了花朵的养分。
“但凡你再机灵一点,你就会注意到我在你手上留下了「种子」。”青年叹道,“它们可是我宝贵的实验品,用在你身上也算值了。”
巨型甲虫逐层崩溃,老头失去了双臂,同时也代表着他已然失去了继续运作魔力的气力,但花朵仍在不断汲取他体内的养分——他僵硬地抬起头,直视着罪魁祸首,他已经发不出声音了,密密麻麻的紫色花朵刺破他的声带,挤开了他的胡须,长满了他的脸。
唯有那一双血红的眼睛,瞪得将裂欲裂,似是想要将他仇人的面貌深深刻入眼底,一同带入死后的地狱。
“索贝克,你这个毒用得太不温和了。”花楹捂住了赶过来的红玉的眼睛,影响极其恶劣,不宜观看。
“还好吧,我的小宝贝们连骨头都会吃得很干净,这样多好,免得有些人死后还脏了土地。”他坦然接受了那道仇恨的视线,看一下又不会掉块肉,要看便看喽。
老头的惨状让雅姆莱哈心中发毛:“是个用毒的行家啊……”
青年假装谦虚,可得意的笑都咧到眼角去了:“哪里哪里,你也不赖嘛,水系小姐。”
“唔、啊啊——”
老头用尽最后的力气,带着一身的可怖朝索贝克袭来。他已经失去了理智。
“花楹,来,我教你一个人生真理。对付这种带着满脑子偏见的货色,我们要说的只有一句……”
对着那个歧视魔导士的老头,索贝克抬脚,精准地将他从浮空的坐椅上踹下,中指高高竖起:
“弱鸡,滚。”
……
战斗结束,一行人落了地,众人对于花楹与红玉的到来感到万分惊诧。
花楹抢先举手开口:“听说你们有危险,我用的传送魔法过来的。”
雅姆莱哈摁住她的肩:“传送魔法?你已经学会了那个吗?!怎么会的?”
花楹点头:“嗯,让我先送你们回辛德利亚再说吧……”
战斗已经结束,迦尔鲁卡揪着自家弟子的头发,拉长调子训诫道:“阿里巴巴,你居然会输给那些家伙,究竟是怎么回事?”
阿里巴巴:“对、对不起!”
马斯鲁尔目光如炬:“前辈,你的后背不也被砍伤了吗?”马斯鲁尔抱着摩尔迦娜,她是场上受伤最重的一个,现在也没有醒来的迹象。
迦尔鲁卡给了马斯鲁尔一脚:“哈?你这个后辈在胡说什么?”
阿里巴巴手忙脚乱:“师父,伤口又裂开了……”
索贝克从海中拖出一个湿漉漉的人,他摘下对方的兜帽,对着唯一的活口,面色森然:“总算抓住你了,小鳖孙子。”
“你挺能躲得啊,喜欢偷袭是吧?要不是你,我们早就结束战斗了,你是不是该拿点什么补偿本大爷啊,我看你的身体就很不错,就让你来当我的试验体吧……”
雅姆莱哈扶额道:“还是先抓回辛德利亚审讯吧。”
与此同时,练红玉探了探白龙的鼻息,面有忧色:“没想到组织真的对辛德利亚出手了,居然还出动了这么多战力……要是没有八人将的支援,小白龙他估计就会命丧于此了。”
重伤初醒的阿拉丁虚弱点了点头:“嗯,幸亏还有几个哥哥姐姐支援我们。在迷宫里的时候,他们就帮了我们好多忙呢。白龙能顺利得到赛共的承认也有这方面的原因。”
练红玉:“什么?居然是小白龙他拿下了这个迷宫吗?!”
见大家一时半会也不着急回去,花楹也加入了两人的闲聊:“阿拉丁,你们在迷宫里发生了什么?”
“……”
“适可而止,索贝克。”
有一男一女一同从丛林内走了出来,男方提着几名暗之金属器使用者的尸体,丢到了他们面前。而开口的则是女方,她的脸上戴着诡异的面具,对索贝克恐吓俘虏的行为发出了制止。
这个披着黑袍的面具女人说:“接下来的事就交给他们处理吧。”
见迦尔鲁卡与马斯鲁尔都没有出面的打算,雅姆莱哈只能站了出来,代表辛德利亚一方对三人道谢:“多谢你们的出手相助。”
“举手之劳而已。本来我们也是奔着攻略迷宫的打算来的,没想到会出这等事。”女人轻轻一叹。
“是啊,是白来了一趟。本来我还想为我们家大人攻下这个迷宫呢,省得议会的那帮老头说三道四。”索贝克嘁了一声,“这个魔神的眼光真是不好,我家大人这么优秀,他居然选择了旁边的小鬼头。”
“慎言!索贝克,不要污了大人的名声。”立于女人后方的中年黑衣剑士警示道,他的脸上并没有带着面具。
看来是个地位不凡的人……雅姆莱哈问:“托兰地僻,你们是怎么知道这里有迷宫的?”
“我们从一个旅人口中听闻此处有一座迷宫,便和他一同过来了……虽然我知他心思有异,可没想到他居然会是埃尔萨梅的人。他诱骗我进了迷宫,给了我这个东西,想蛊惑我与那帮孩子们争夺魔神。”女人从袍中抽出一根黑色的魔杖,“这应该也是暗之金属器,出于谨慎,我没有去动用它的力量。你们要是知道什么,就拿去研究吧。”
她将魔杖递给了雅姆莱哈。
雅姆莱哈欣然接过:“好的,那便多谢了。”
索贝克有些不满:“喂,我也可以……”
女人冷声道:“这股力量太危险,不适合作为你的玩具。”
索贝克嘟囔道:“什么叫玩具,大人你总是小看咱们魔导士的求知欲……”
女人淡淡道:“你忘了你上次实验出了差错,差点将一整座实验室的毒素污染乌丹的水源了吗?”
“哈哈哈……”索贝克立马转移了话题:“大人你不是想见见花楹吗,正好,她现在也在这里,我去把人给你叫来!”
说着,他毫不客气地插入一帮年轻孩子的交谈,将花楹拖到了自家大人的面前。
“索贝克,你这样很不礼貌,我和红玉正问阿拉丁怎么打败的假赛共……”
“哎呀你们的话题晚会再聊嘛!”索贝克转而对自家大人介绍道:“大人,她就是花楹!”
见此情景,雅姆莱哈摇头一笑,正好现在没她什么事了,先和王报告一下这里的情况吧。
于是,她走向僻静的地方,拿出了鲁夫之眼。
花楹盯着女人脸上的面具,样式好像和书上的《魔法道具制作参考图鉴》重合了,只不过这个女人戴着的面具是最原始的状态,没有受到魔力的激活。
她忍不住问:“你脸上戴着的,是幻术面具吗?”
不知怎么,花楹总觉得面前的这个女人,还有她身后那个疑似骑士的男人,在见到自己之后,气氛变得非常奇怪。花楹想,她的感知能力稍稍有所恢复,感知一下……应该没问题吧?
还没忍着痛动用能力,眼前的女人蓦地轻笑了一声。
“伊萨亚克,没认错的话,是她吧。”
“嗯,应该没错。”
花楹还没深思二人是不是认识她,又有一人插了进来:
“领主阁下!我有事相求!”被师父撺掇着赶来的阿里巴巴挠着头,师父他对这个剑士的剑术很感兴趣,“先前在岐山,很感谢你帮助了那里的奴隶……接下来,你们有没有兴趣来辛德利亚一叙?”
当初在岐山,他花掉了从迷宫内所获的半数财宝让全城的奴隶重获了自由。在苦恼该怎么整顿岐山之际,这位乌丹的领主出现了,并用了一种令他惊叹的手段迅速掌控了当时无主的岐山。
面具之后,传来了这位领主大人的回应:“我的荣幸。”
“另外,容我重新自我介绍一下……”
面对众人,女人脱下兜帽,露出了与雅姆莱哈极为相似的珊瑚碧发色。
苍白粗糙的手指抚上面具,缓缓揭开了她的真面容——
“我名朵妮雅,没有姓氏,如今是绿洲共和国的理事成员之一。”
她的眼睛和她的发色一样,是如出一辙的碧,这本是甜美纯真的容貌,只是这碧色不似空海水波激漾,而像无边广漠穹顶上的一抹苍青,透着一种久经风沙的凛冽。
而从她的下颔蜿蜒至眉心的长疤更是昭示了这一点,当初会是怎样的一刀才能为这张完美的容貌留下了令人遗憾的瑕疵?——仅凭这一疤痕便可让人对这个女人浮想联翩。
“另外,请不要再以领主这个名号称呼我了。国王陛下在前不久便已自愿下台,主动摘下王冠,废除了领主制,并改为了议会制呢。如今的我也只是议会中小小的一员而已。”
话说的谦卑却又不谦卑,骑士提着剑,法师噙着笑,恭敬守护在她的两侧。
黑袍猎猎,却掩不住这个女人睥睨四方的野望。
“如今,吾国已更名为绿洲共和国。以绿洲为名,我们衷心希望着大沙漠彻底融为一体的那一天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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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不到吧,领主似打破了死亡fg也没有向组织屈服的朵妮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