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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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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她醒来时,天已经黑了。她走出紫狮塔时,看到的便是练红玉与阿里巴巴坐在观景廊里,气氛融洽地在交流着什么。再一眨眼,她发现练白龙也来了,他与阿拉丁三人组的关系不知何时也变得极为亲密。

这五人……

她睡了一觉以后,发生了什么……

“哎呀,小花楹!”练红玉举着手,远远就对她招呼道。

“诶,姐姐也出来了啊……”

花楹走了过去,也对几人打了个招呼。这几人中也包括对她很警惕的练白龙,他左臂上的那只木手煞是惹眼。

自从遭遇组织暗算、断了一只手后,练白龙便利用赛共的特性,给自己安上了一只木手。这是红玉在她过来以后告诉她的。

“白龙,还没向你介绍过吧,她是……”阿里巴巴笑着搭着他的肩,想做个介绍。

“我知道她是谁。”练白龙忍不住打断了。

“咦,你们认识……”阿里巴巴没有觉察到他的失态,一脸恍然,“噢,也对,红玉和花楹也认识,你也是煌国人,比我们早认识花楹也是应该的。”

阿拉丁举手道:“你和姐姐是怎么认识的啊?”

“……”

花楹坐在一旁,没有多作解释。

迷宫之行以后,练白龙与阿里巴巴他们结下了很深的友情。花楹看着打闹的几人,把头靠在立柱旁,刚睡醒不久,她还是有些倦怠。

“羡慕吗?”练红玉坐到了她的旁边,亲昵地挽着她的手臂。

“不羡慕。”看到是红玉,花楹回抱着她,忍不住露出了笑意,“他们有他们独一无二的羁绊,但我也有我的。”

她已经拥有了足够好的东西,又怎么可能会去贪恋别人所拥有的呢?

-

之后的这几天里,花楹的生活依旧没什么变化。

她照旧研究魔法,和朋友一起玩耍,照旧做着自己喜欢的事。

只不过……

似乎是从知道西恩会远调雷姆的消息开始,她的朋友们开始一个个远去。

阿拉丁提出了再过不久,他就会去马格诺修泰德学院学习魔法。他已经从雅姆莱哈那得知了马格诺修泰德与组织有所牵涉,但真正让他下定决心前往一探的理由……花楹猜测应该是与那里的「国民制」有关,看到魔导士与普通人对立,阿拉丁虽然面上不显,但实际上很忧虑,总觉得他似乎预见到了什么。阿拉丁身上背负着很多她不知道的秘密。

虽然阿里巴巴极力反对,认为这个国家内有雅姆莱哈存在,不必跑那么远的地方去学习魔法,不过,阿拉丁给出的理由却也让阿里巴巴难以反驳。

他说:“这个国家的确是一个好地方,但在这里,辛巴德叔叔的光芒太过强烈,如果一直待在这里,我觉得自己会被局限在辛巴德叔叔所照亮的道路之内。”

“阿里巴巴,我想辅佐你成为王者,但不是成为某个国家的王者,而是成为当世界濒临崩溃时、能够给予大家希望的那样一种人。对此,我的力量还不够,总是依靠叔叔和八人将的帮助来解决问题也不行……因此,马格诺修泰德是只能由我一人来完成的旅程。”

“别急着说些要和我一起去的话,阿里巴巴,你还是想想你该怎么做吧。辛巴德叔叔以前也说过吧,要通过自己的思考,相信自己得出的答案才能行动。我希望你们几人都能找到自己的目标,而不是以我为目标。”

“……”

阿拉丁的话让阿里巴巴很伤心,他曾找她哭诉过“待在辛巴德先生的国家之内有什么不好”。花楹想了好久,的确没什么不好,只不过,光芒太过强烈的话,那也同黑暗没什么区别了。

光芒过于耀眼,便不能使人视物,这无异于在一片黑暗当中摸索。

何况,这片光芒,霸道强欲,惯于主导治下的一切。

……

后来,摩尔迦娜与阿里巴巴相继找到了自己的目标。

前者一脸坚定,打算回故乡看看,即使她已从马斯鲁尔口中得知那里已经没有法那利斯;后者则扭扭捏捏,说自己可能会去雷姆作为剑斗士修行,并让她不要告诉任何人,尤其是阿拉丁。

花楹点头答应,同时在几人口中得知了练白龙将在一周后前往天山西部去找他姐姐。红玉大概也会在那个时间回到煌吧。

得知朋友们的去意只是生活中的一部分插曲。此外,花楹还同滞留在王宫中的索贝克学到了很多。

索贝克脑中有不少新奇的点子,在他的思路指导之下,花楹造出了射程极远的魔导炮,并成功安在了结界上,用魔法进行隐藏以后,王国结界也算攻防一体了。另外,索贝克对于组建辛德利亚海军舰队很有想法,通过大胆想象,他给出了以魔力为动力源的潜艇设计图。当别国的军船在海上航行时,他们只要埋伏在水下来一炮,就能阻止一场战争……

就在索贝克熊光万丈地说我们的目标是征服北大陆的时候,雅姆莱哈及时发现并制止了他。她收缴了所有设计图,在索贝克惊天动地的哭喊下将他的宝贝们烧成了灰。

与此同时,雅姆莱哈勒令花楹停止所有危险的研究,并在王的授意下禁止索贝克与花楹有任何形式的交流。

……哦,就连她想扩建辛德利亚国土一事也被禁止了。几乎被剥夺了魔法研究权利的花楹只能成天吃喝玩乐消磨时间,即使她如何与雅姆莱哈以及辛巴德解释这个“扩建”不是“侵略”,可谁都不信她。平时只要她用一个魔法都会有人严防死守地盯着。

……这让她也有了辛德利亚的冲动。

在某一天吃喝玩乐时,花楹总算与阿拉丁、阿里巴巴、摩尔迦娜一起,好好地游玩了一次辛德利亚。也算实现了花楹初来辛德利亚之时的心愿。

黄昏时分,玩累了的几人躺倒在王宫中庭的草坪上,望着渐行渐远的飞鸟在暖黄的天幕下褪成黑点。

阿拉丁开口:“再过不久,大家就要分开了……”

摩尔迦娜:“嗯,是啊。”

阿里巴巴:“哼。”

阿拉丁:“阿里巴巴你还在生气啊,要不是姐姐拉你出来,你是不是打算一直不理我们……”

花楹:“放心,阿拉丁,他只是拉不下这个面子。”

阿里巴巴涨红了脸:“喂!我没有和你这么说过吧?!”

阿拉丁笑了:“啊呀,这才是阿里巴巴嘛。”

接着,阿拉丁轻声开口,声音萦绕在几人耳畔:“等修行回来,大家都会变成什么样的人呢……”

摩尔迦娜:“我会变成强大的翅膀,再回到你们的身边的。”

阿里巴巴:“……我也会努力的。”

阿拉丁:“姐姐你呢?要一直待在这个国家吗?”

花楹:“我不知道……”

阿里巴巴:“要快点想好啊!不过待在这里也挺好,辛巴德先生他们都是很好的人,为辛德利亚效力也不错。”

阿拉丁:“我还是认为姐姐得到处看看才好。因为姐姐还没找到自己是谁啊。”

“……”

他们七嘴八舌地聊了很多。花楹静静听着几人谈天说地,她很久都没有与三人这么聊过天了。

她与这几人仰躺在草坪中,眼前是被王宫建筑框得四四方方的天,一轮薄月不知何时已挂在暗黄的云层里,中庭的一座座灯盏已不知何时被宫人点亮。一天已走到尽头,但今天依然是美好的一天。

她漫视着四周,正好看到不远处高高伫立的树上站着一只鸟,那只鸟很奇怪,许久都不动一下,反而一直在看着他们这一边。

那棵高耸的树在中庭内仅有一棵,还是她亲手栽种出来的。而那只奇怪的鸟是辛德利亚的品种鸟,好像叫红头铁嘴鹦。

花楹眯着眼,居然升起了一种她正与那只鸟对视的错觉——她是被一只鸟监视了吗?

真是奇怪。这种感觉来到辛德利亚以后,已许久未有过。

-

与此同时的另一处,观景台上——

这里可以纵览辛德利亚的美景,因而是王国招待外宾时的最佳场所。

“对于我的邀请,真的不再考虑考虑吗?”

“很抱歉,我只是一介小议员,这件事可不是由我来做主就能决定的。”

“哦?我可是听说,您在沙漠上的名望,几乎可以与国王齐名。”

“只是些虚名而已,如你所见,我既非金属器持有者又非拥有特异力量的人士,要想真的执掌一个国家,那才叫异想天开。”朵妮雅端坐在座椅上,一脸微笑,“何况,那里已经不存在国王了。”

“异想天开?……可你做到了,不是吗?”辛巴德不想再客套下去了,于是,他收起公式化的笑容,身体前倾,一脸正色对她说:“只要你加入,七海联盟就会成为你的后盾。”

“绿洲共和国内想必还有很多人,对明明是外来者却占领了重要地位的你虎视眈眈吧?你不是为了寻找庇护的力量,才会去往赛共迷宫吗?”

“你是为了大沙漠的统一,我是为了免除世界的不安定因素,而七海联盟就是为此存在的。在这一点上,你我的目的是相同的。”

见朵妮雅迟迟不言,辛巴德决定再添一把火:

“我知道,你是穆斯塔西姆的公主吧?对于被仇敌所灭的故国,你一定抱有着遗憾,所以,我是真心想要帮助你……”

朵妮雅嗤地一声笑了。

“看来那位「天才魔导士」雅姆莱哈告诉了你不少事情。不过,为什么你们都认为,我会对穆斯塔西姆抱有眷恋呢?”

“况且,我过得辛不辛苦好像不是你能来评定的吧,辛巴德王。”她侧头望下高台,一派欣荣的王国尽收拢于眼底,“在这里注视着一切的感觉真不错啊。是不是风吹草动都能落入你的眼中呢?”

听到对方意味深长的讽刺,辛巴德眯起了眼。

“那你是要与七海联盟为敌了?”

“七海联盟难道奉行的不是不侵略理念吗?你这是在威胁我?”朵妮雅神色怏怏,目带无趣,“唉,你会使用什么手段?经济制裁?政治压迫?随便你吧,像你这样的伪君子,就喜欢来这一套。”

冷风穿过露天的高台,二人相对而视,剑拔弩张。

辛巴德本就没有对这次的会见有所轻视。虽然朵妮雅的随从仅有两人,但这两人不管哪一个都不是普通人。何况在沙漠中,这个女人还有着一支素有凶悍闻名的护卫队,据说里面大多是些奇人异士。

但这不是最重要的,这个女人的可怕之处就在于,她几乎兵不血刃地便让一个领主制国家转变为了共和国。

对方开口了:“在十年前,我曾从一位魔导士口中听闻了辛德利亚这个名字。能让一位实力高强的魔导士如此憧憬的一个国家,我以为国王会是什么样的雄主,没想到不过如此。”

在辛巴德越来越黑的脸色下,朵妮雅淡淡吐出了一个名字:“噢,那位魔导士大人,名为赫尔加。”

看见对方的表情出现裂痕,朵妮雅勾唇道:“我很感激她,在马格诺修泰德的战争当中救下了我。”

“她去过马格诺修泰德?”

“修行的魔导士去哪都不奇怪吧。”

她歪头道:“说起来,如果没有她,今日的我也不会坐在这,与一国之主谈判呢?”

辛巴德面无表情:“……你究竟想说什么。”

“我并不讨厌贵国的理念。相反,你应该是让我比较欣赏的王者。”朵妮雅真心说道,“不过,你这对他国内政指手画脚的熟练态度,是不是与你亲自所提出来的联盟准则相悖了呢?”

在话题闹僵的前一刻,朵妮雅语气一转:“抱歉,我还是比较倾向于,自己的事情自己来解决。况且,我又不是没有这样的能力。”

“加入七海联盟百利而无一害,你为什么不考虑考虑!”

“很简单啊。”

朵妮雅懒懒道:“因为绿洲共和国的处境暂时还不能加入七海联盟。”

“暂时?”辛巴德看着陡然变脸的朵妮雅。

“是的,短期来看,只有我们联合了大沙漠,才有可能考虑结盟的事。否则绿洲共和国只会在沙漠中招致邻国的惶恐,你作为一位王,应该也明白吧,贸然接受他国的帮助只会引来不必要的猜忌。况且,再加之大沙漠的地域因素,我们可不想这么快就与煌开战。”朵妮雅说,“等我们达成了目的,我会好好考虑你的提议的,辛巴德王。”

辛巴德面无表情询问道:“那我们这算是合作了?”

朵妮雅似笑非笑回应道:“算是预备合作。”

※※※※※※※※※※※※※※※※※※※※

朵妮雅,阴阳怪气了一番辛巴德又稳住了他。

辛德利亚篇要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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