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顾月离喊了一声，“大家快看——”

只见建木肉眼可见开始抽枝，越长越高，越长越大，枝繁叶茂，枝头的花苞尽数开放，又尽数落下，而后，一颗颗果实开始生长。

又过了五分钟。

建木周身亮起无数晶莹的光，犹如繁星，闪闪发亮。

混沌也露出了笑容，“成功了。”

阵法的光暗了下来。

陆沐、凤凰、獬豸、麒麟、白泽恢复人身落回地面，脚下虚软。

白泽张开手，掌心处是两枚晶莹剔透的果实，递了一颗给梼杌，让他喂给饕餮，另外一颗，递给了麒麟。

麒麟灵力本来就所剩无几，又十分不稳，被分走一半shòu魂后，更是再无一丝力气。

九尾狐替他拿过果实，蹲下-身，喂到他嘴边。

“我会记得你的，一定。”麒麟的声音很轻，他费力地抬起一只手，抓住了九尾狐，“你要记得，你答应我的。”

九尾狐反握住他，“嗯，我记得。”

吃下果实，麒麟就体力不支，睡过去了，九尾狐凝出一张chuáng，将他跟黎秦放在一起。

包晓云失去一半的血，也十分虚弱。

但他不肯去休息，一定要守在黎秦身边，大家拗不过他，只好同意。

混沌也吃了一颗果实，消了体内残留的魔气，外伤很快恢复，白泽走近他，“建木就拜托你送回原地了。”

“你不怕我再毁了它？”混沌问。

“你不会的。”白泽说得笃定，“如果你想再一次毁了它，刚刚是最好的机会，但你没有。”

混沌笑了一声，犹豫了会，说：“将盘古幡给我吧。”

“你……”明白混沌想做什么，白泽提醒他，“即便你曾经去过一次天外，可这次不同，你会很危险。”

混沌看了眼昏迷的黎秦，还有黎秦旁边，血色全无，靠毅力支撑不倒下的包晓云，“我不喜欢欠人情，而且冥谛曾经想伤害月离，我不能让他再有轮回的可能。

这是我跟他之间私怨，你不用误会，我并没有伟大到牺牲自己。”

混沌讽刺地笑了声，继续说：“何况除了我，千年之内，你们还有谁能去天外？”指了指身边的梼杌，“他吗？他蠢、笨、傻，去到天外，恐怕路都不认识，把自己丢在那里都有可能。”

梼杌：“……”

梼杌炸了，扛起武器就要向混沌宣战，但刚说完话，凤凰就从后面锁住他，把他拖走了。

混沌耸了耸肩，“瞧，现在就剩我了。”

顾月离在后面扯了扯他的衣摆，小声喊他，“季大哥，你……”

“月离，别担心。”混沌转身，温声说，“我会回来的，会平安回来，我还要把你捧到国际舞台上，让你成为最红的艺人。

而且你还没答应我的告白，我怎么会死呢？”

他抓起顾月离的手亲了下，“幸运吻。”

重新转向白泽，混沌伸出手，“给我吧。”

“平安回来。”白泽将盘古幡jiāo给他，又拍了下他的肩膀。

混沌收好盘古幡，又用灵力移出建木，托起它，飞向天空。

远处再次传来雷声，是第十六道天雷。

顾月离双手合十，虔诚地许愿。许完愿，他继续盯着天空，一眨不眨，等待混沌回归。

白泽、凤凰、獬豸、陆沐也仰起头。

一小时后，第十七、十八道天雷落下。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全神贯注仰望天空。

一分钟。

两分钟。

十分钟。

一个小时。

安然无恙。

白泽松了一口气，绷紧的身体放松下来，露出如释重负的笑。

“成功了。”

天逐渐亮起，阳光投入云层，温柔地挥洒在这片被深深热爱着的土地上。

第一缕阳光照到黎秦身上时，他睫毛轻颤，指头微动，在包晓云期待、焦急的目光下，缓缓醒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