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培点头应道:此人是条汉子,那一鞭伤得极深,险些毁了眼睛。”
元頔微蹙眉头:我只当四弟平素文弱,耍狠起来却这般肆意杀伤无辜,果真是贤妃言传身教。”想到死者已矣,他也不愿多说,只道,务必妥善安抚,不可寒众人心。尤其他是明康属下府兵,元续身为皇兄这般轻肆又是一桩罪名。”想到这儿元頔叹道,不知父亲如何处置他。纵我有心回护手足,也不能任他施为。”
殿下已然宽仁至此,魏王若还执迷不悟心存芥蒂,所谓事异备变不得不防。”许培进言道。
元頔闻言轻笑道:如何能不心存芥蒂?贤妃纵有大过,便是四弟认裁,也不会同我一如往昔了。”
那殿下何必……”许培随即止住,沉声道,若当年围猎事发,魏王同陶家亦有牵连绝不能好,魏王这样薄手足之谊未免叫人寒心。”
元頔踱步往外道:父亲虽有擅专酷戾之名,但对骨肉亲情颇为珍视。只是他什么都想得明白,这上面却偏偏有些一厢情愿。先到为君,后至为臣,他自己都不曾甘愿过,如何四弟便能安心臣服?都是元氏子弟,都是父亲的骨血,母族皆为名门,他虽输在序齿嫡庶却未必输得甘心。从前还有母亲可依仗,如今背后无人难免仓皇。这些事父亲虽明了却犹有期望,我便顺着他的心意。况且于我而言只这一个弟弟,虽非一母所出但也是多年兄弟之情,我盼着他谨守本分休越雷池。”
正在这时忽然有人步伐匆匆赶来,正是元頔留在善为堂外的人。那人神色凝重报道:魏王殿下号哭不止,几有昏厥之象。”
元頔急道:为何?陛下如何反应?”
那人摇头:陛下并未制止。”
元頔疾步而去,直往善为堂。许培暗想,太子这般面冷心热,实多自苦。想罢他也只能摇摇头随去。
待元頔到了善为堂,只见元续趴在地上哭得失力,仅撑着一肘勉qiáng支持。元猗泽则端坐在木轮车上冷眼看着儿子哭泣。
元頔想是父亲呵斥了元续一通,毕竟父亲口舌之利他领教够了,便只能上前劝止元续。
未成想元頔刚够到弟弟的手臂,元续便挣开来,眼神躲闪犹号哭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