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民忧乐俱在心头,想来任谁都不会轻松。
这两年下来宋禹越发钦服太子。今上十九岁即位,太子弱冠之年监国,果真是虎父无犬子。
现在太子竭力追寻陛下行踪,或许是担心朝中人心动dàng,又或许是国事繁杂万端,他难免感念父亲。
安抚了宋禹叫他好好回家中休息后,嘉德殿中又静了下来。
元頔摇摇头感叹:若离了宋禹,我着实觉得有些冷清。”边说着他跨出殿门,望着天上溶溶月道,见他日日心满意足的样子,我也甚是高兴。”
那位梦微先生算起来应当是父亲的舅父,听说两个人年龄相仿,想必昔日也是知jiāo。他才会惦记着远去江南寻访故友。”元頔问许培,这位萧氏长辈是个什么样的人?”
许培思忖了一番道:臣虽曾在裕王府华熙院中当差,也不过是听了一耳朵其人其事。只知他年长陛下一些,年幼时即为伯父怀恩公收养,与陛下私jiāo甚密。为人才高桀骜,很早便离京游历不复归来。贞懿太后离世前犹在惦记幼弟。”
又一个杜博原。”元頔笑了笑。
许培大惊,忙道:怎会……”
元頔一边向外走一边悠悠道:我自然不是说这个,我是说他素来激赏的都是这些个不拘流俗的倜傥名士。前半生过腻了算计负累的日子,心里便念着悠游自在。”说到这里元頔顿了顿,放低了声音道,难怪他不喜欢我。”
许培听了这话暗想:哪是因为这个?
可是元頔固执,又道:他与外祖父不和,不喜欢这样谨饬规整的人。可我是他教养的,他既不喜欢又为什么要这么教我?”
说完这话他伸出两手摊开掌心,右手叠在左手掌中那道虬曲伤痕上,大指相连成禅定印,平复了许久道:我不必再去想这所以然。”
许培不知道是该松口气还是越发伤心,他忍不住问道:既有了陛下下落,殿下欲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