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頔默然点点头,心道不止看了,还翻了无数遍”。
元猗泽微微摇头:这会儿哪有机会续写此录?当时我是想着左右无事,倒可将历年珍藏所爱一一记述,也能留与后人一瞻。”
虽然如今多说已是无益,但元頔到底是明白了所谓甘泉宫之变”不过是父亲顺水推舟,他谋大逆的滔天大罪都在父亲这里轻轻揭过了。思及此处元頔忍不住道:其实回去并无不好。你若倦于政事……”元頔觉得此话不妥,但是又不知道该怎么同父亲说。
父亲究竟是倦了还是因他之故退让犹尚未可知,他何以还能坦然请父亲回去做太上皇?
元頔望向父亲,沉声道:父亲生于洛京长于洛京得意于洛京,纵处江湖之远亦是潜龙在渊终将飞天。况国朝社稷我犹有心力难及之处。”
你做了十多年太子,若还做不好那也不必做了。”元猗泽打住他,将我的笔记取来,我看看那时我都写些什么。”
折腾了一下屋里总算有书案了,元頔亲去取了元猗泽那本阅宝笔记呈到他案前,还带来了元猗泽过去惯用的水晶镜片。元猗泽看到扉页题字处盖了嘉润”私印,手微微一顿。
元頔自然察觉了他的动作,笑道:我知道此印原藏绿绮琴身中,也知道它为姣姣rǔ母夹带而出,更知道你给元灏的手谕附了此印。”
父亲信任我,我不敢有负。元灏、陆萍君者悉从圣命,俱是忠心耿耿,我心如明镜。只是那时候……”元頔轻轻摇了摇头撇开那些过往深入骨髓的纠缠与痛楚,转而道,我见你落款‘嘉润’,把玩此印的时候无意盖了一个。”
说到这里元頔犹豫半晌道:此印我忘了带来了。”
元猗泽点点头:无妨,这是你母亲为我刻的,我亲提的字,以往我夫妻二人互提书画的时候会用。”
元頔嗯”了一声旋即要告退,元猗泽喊住他道:等等,你手心里的伤是怎么回事?”
元頔心头一颤,qiáng笑道:试用弩器的时候不小心……”
手摊开。”元猗泽捉了他的手心打量了一番,蹙眉道,太医院全是废物不成?这伤分明溃烂过,一点皮肉伤他们都治不好了?”
元頔微蜷了蜷手心,随即伸展开,缓缓道:不怪他们,是我不曾留心,沾了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