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頔眼神游走,促声道:这里是哪儿?”
应天别院。”元猗泽无奈地叹了一声,若耶溪直通此地,便将你送到了这里,环境幽静适合休养。元頔,阿耶不是梦中人,你摸摸看,分明是真切的。”说着元猗泽捉起元頔的手腕放到了自己脸侧。
元頔的手触上温软的肌肤,迟疑了片刻便捏了捏扯了扯。
元猗泽刚想发作,随即又按捺了下来。
果然是假的。”元頔嘟囔道。
真的!”元猗泽回手就在他脸上扯了一把,这回知道了吗?”
元頔躲闪不过,嗫嚅道:虽然我是故意的,你也不必这么对待伤者。”
元猗泽这才放下心来,喊道:许培,太子醒了,你脚步慢些不要惊到人。”
许培欣喜若狂地冲进来,却见殿下蹙着眉审视着自己。他顿住脚步,四下察看了一番,小心翼翼道:殿下,奴婢是许培啊。”
元頔叹了一口气:嗯。”
太子殿下醒来的消息使众人欣喜,董原也带着岑千秋过来诊脉。
元頔看着还算jīng神,独身上还烧着,叫元猗泽十分不解。
岑千秋知兹事体大,不由得向皇帝申明要害:拔箭之时虽已刮去创肉断筋,但须知这不单单是体肤之伤,铁器深入肉中极易引发‘金创痉’,系血虚风邪之症。不过殿下还不曾有此病状,待草民察看伤口后再论。”
历来军中有多少人殁于刀剑之伤?元猗泽和元頔都十分清楚其中要害。
虽然元猗泽避开元頔向岑千秋问话,但伤情是瞒不过元頔自己的。岑千秋前来察看他背上伤口的愈合状况,元頔犹豫了许久忍不住对他道:孤此刻并无僵直之状,四肢还算自如。”
元猗泽自外间走来正听到这句话,脚步一顿,随即撩起帘子沉声道:既说了你没有伤痉之症便不用担心,思虑过度反而不利于痊愈。”他走到元頔身前,放缓了语调道,有阿耶在,不会有事。”
元頔抬眼望着他,见他木簪素服周身不缀金玉,又闻到一阵方才没有的香味,却不是元猗泽惯常用的沉水龙涎合香,不免道:清修既讲求不以人事累意,淡然无为,还请父亲勿以我为念。我壮年体健,自无大碍。”
话毕,董原、许培和岑千秋等都直直望向熙宁帝,皆大气都不敢出。
元猗泽先是微微蹙眉,而后舒展道:你保重自己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