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璿料是如此,便道:前方水流回折处有浅滩,多有鸥鹭翔集。京中有国手明觉居士会携弟子于此操琴鼓瑟,持盈可愿往?”
元頔一听明觉居士,想起此人曾施教元猗泽,猜想元猗泽若听闻师傅在此应当也会去,却不知道王璿方才已同他闹了不愉快,这会儿为什么还要拉着自己去。
然王璿并不知道明觉居士同元猗泽的师徒关系,正如他不知道此时的广阳王苦修琴技欲琴挑佳人。
王璿扬鞭先走,马车随后跟上。元頔的头发不再淌水,他此时阔衣博带,便当自己是疏狂人,不再计较披散的头发。但是想到自己方才就是这副水鬼的模样痴望着元猗泽,元頔还是暗自懊恼,又一想幸好如今这世界皆不作准,不然依着父亲的性子不知道要怎么发落自己。
元頔就这么胡思乱想直到马车停下,车帷外传来几个少年的声音,还是方才的王家人:阿兄怎的又把他带来了?问出是哪家的子弟没有?”
王璿回道:他刚随家人赁住洛京,听闻上巳时此地游者众,便孤身出来了。我们同他算是有缘,偕游便是。”
这番话想来也是说给马车里的崔衡”听的,元頔心道此人心倒是细,知道崔衡”私自回京必不想他人知情,便编排了一个平民的身份与他。
王家众子弟听闻他是赁居洛京,便不再追问其家世,只当给堂兄面子,一道起哄着请他下马车。
元頔下了马车,先看到眼前chūn波碧绿,chūn草烟柳在水汽氤氲中鲜亮滴翠,远处青山隐隐,唯山川是他亦曾见过的模样。
众人见他远眺得目不转睛,以为是他第一回 见到此间景象,便默契得不做声叫他看个过瘾。
元頔收回思绪,眼神便转向浅滩上的朱服锦绮,洛京钟鼎豪门的青年男女想来多会于此处。王璿带着从兄弟们和元頔一道步入浅滩,大家都认得王氏宗子,自然多给几分薄面,亦有不少淑媛眸含秋波望向这个俊美不凡的少年。
元頔只管眼神逡巡,掠过众人后不曾见到自己期盼的人影。
此时的元猗泽刚同陶骁痛快跑马,一道冲上固游原俯视远处四方。陶骁已经成婚三年,却不曾携妻子一道来。元猗泽晓得他同范氏不亲近,不由得取笑他英雄气短。
陶骁抚了抚马鬃,低头笑笑:你怎知这其中五味?”
元猗泽沉下脸:我不用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