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里,飘出来了某个男『性』的笑声。
无惨从背上伸出骨刃,绷紧身体,做好了以血鬼术迎敌的准备。
“是谁?”无惨颤声对着那个方向喝道:“不要装神弄鬼!”
对方似乎被他的反应给取悦了,又低声笑了好一会。
“何等弱小啊。”那个声音这样说着:“明明只是个井底之蛙罢了,却自认为是世间最完美的生物,甚至自称为鬼王?”
男人缓缓从黑暗中步出,几条骇人的吐着信子的蛇魔之后,是一位容颜妖冶的长发男子。
紫黑『色』的长发,奇妙的妆容,称得这张青年的面孔,有着某种堕落的美感。
他抚『摸』着蛇魔的脑袋,不紧不慢的,一句接一句的揭开了无惨的遮羞布。
“你杀掉自己的下属,其实是因为胆小如鼠,因为心底的恐惧,你恐惧自己不久之后,也会像他们一样被杀。”
“千年来,一直以来都活在恐惧里,恐惧着再出现某个天才剑士取你的『性』命。”
“你其实并不是什么鬼王,你只不过是一个受到太阳诅咒的,会去吞噬自己同类的怪物罢了。”
“从外貌看起来,就像一个垂死的人类的怪物。”男人俯下身,唇角弯起:“我说的没错吧?鬼舞辻无惨?”
内心被看透的恐惧,以及难以言状的愤怒。
“你们这些家伙到底要纠缠不休到什么时候,我可是天灾!天灾!来做个了断吧!”
无惨生平第一次因为抑制不住的暴怒,直面未知的敌人冲了过去,却扑了个空。
邪神的身影回归到那片虚无中,取而代之的,是那个在梦魇中,整整纠缠了他五百年的面容。
黑『色』的长发,沉静如水的神情,额角火焰一般的斑纹。
“继国缘一……”
无惨无比惊恐,连血鬼术都忘记使用。
在看到继国缘一的那一刻,他便明白了,自己被『逼』上了绝路。
他当即身体炸裂,自爆一般化作1800多块肉块碎片,四散而逃。
这次,继国缘一没有再留给他任何逃跑的机会。
他在无惨自爆的一瞬间,便预判到了他的逃跑路线。
日之呼吸十三型,毫不迟疑的朝着这些四溅的肉块斩去。
他逃不了的。
这里是一片虚无的空间,他无论怎样逃跑,最终的结果,都只会被那该死的灼炎日轮刀斩碎。
无惨终于放弃了挣扎,他保持着屑肉块的状态,看着缘一挥刀而来的最后一击,听到了他冷冷的声音。
“我说过,我是不会放过你的,无惨。”
身体源源不断的传来火烧一般的剧痛,无惨本以为自己能够就此解脱,迎接死亡。
可是……他错了。
无惨猛地睁开眼睛,方才被日之呼吸活活砍死的痛楚还烙印在灵魂身处。
他环顾四周,发现自己正身处一片白茫茫的空地上。
怎么回事?
他不是应当死在了继国缘一的刀下吗?
没有任何的建筑物,没有任何可以遮阳的地方。
而且,不远处,第一缕曙光已经照耀在了大地上。
被太阳照『射』到的痛楚远远的超过了日之呼吸砍在身上的痛楚。
他的再生能力比普通的鬼更强。
鬼舞辻无惨忘记了自己究竟日光下暴『露』了多久,狂奔了多久,他又究竟不受控制的发出这种懦弱的惨叫声煎熬了多久。
直到身躯被阳光彻底烤干,变成了一堆焦炭,才终于化成了烟尘。
真正可怕的不是死亡。
是明明知道自己会痛苦的死去,却无能为力的过程。
他大汗淋漓的再度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的四肢都已经无法动弹,被死死的束缚在了手术台上。
不仅无法使用血鬼术,甚至连声音都无法发出。
“这可是一个相当罕见的实验品呢。”
带着口罩的金发少年缓缓俯身,未被刘海遮挡的眼睛,笑眯眯的望着他。
那是方才控制住鸣女的奇怪人类。
“那么,接下来就注入500倍浓度的紫藤花毒试试看吧?”
针管猛地刺穿他的脖颈,冰凉的『液』体缓缓注入他的体内。
它所带来的,是足矣将身体融化的强烈痛楚。
“就算是打开腹腔,取出了所有的内脏,你还能继续活着吗?”手术刀缓缓划过他的胸腔:“又或者……将一千根针刺穿你的心脏呢?它还会坚强的跳动吗?”
无惨面『色』惊恐,却无法做出任何反抗的动作。
“嘛……”空助朝他笑了:“来一起试试吧?你可是吃了一千年人类的鬼王大人啊,不会连这点程度都无法承受吧?别让我太失望哦?”
无惨所不知道的是,在他一次又一次的被杀死时,这一幕又一幕的画面,正完完整整的展示在包括继国缘一在内,所有鬼杀队队员的面前。
八岐大蛇抬手挥去这些画面,声音略带笑意:“你们还满意你们所见到的吗?”
安安:……这个台词,总觉得有些微妙。
蝴蝶忍犹豫着开口:“鬼王无惨他……”
“可以说他死了,也可以说他没死。”八岐大蛇『露』出邪『性』的微笑:“用某句话来说,他永远没办法到达死亡的真实,可以真正意义上的得到永生。”
鬼杀队的剑士们沉默了。
八岐大蛇想了想,突然笑了:“莫非,你们是在怜悯他?真是些奇怪的人类……”
“不。”蛇柱摇了摇头,而恋柱则是小声问:“这样说来,缘一先生他刚刚,其实真的亲手杀过了一次无惨?”
后者抱着自己的日轮刀,板着面瘫脸,缓缓的点了点头。
风柱说出了人民群众的心声:“那我们可不可以也试着杀一次?”
八岐大蛇:“……”
“我们可以排队轮流来。”
从来都是面无表情的无一郎,这时候从脸上展现出了几分跃跃欲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