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对方上钩了。

“你在影射什么？我的当事人对这一切毫不知情。而且，法庭也组织了专家对这份报告书进行了审查，对于最后的结论是认可了的。”

“这位潘副所长在被带走之前所经手的最后一个项目就是你们华鑫公司的排污评测。”乔森依旧在潘伟民的问题上纠缠。

“反对，这和本次案件没有直接关系。”

“怎么无关，潘伟民所提供的测评报告是上一次法庭判决的重要依据，他本人也是排污建设的专家，这样的人在全省都找不出几个。”

“反对无效，原告律师请注意，不要再提及与案情无关的事情。”

“我申请出示证据07号。”

乔森走回原告席，拿出了一份文件。这份文件的厚度和比之前乔森拿在手里的检测报告还要厚一点。

“这一份，才是潘伟民所写的调查报告的完整版。”

这句话，点燃了原本安静的庭审现场，来听审的民众开始在底下窃窃私语。

“肃静，肃静！”法官不得不出声维持现场秩序，待现场安静下来，示意乔森继续。

“我手上这份报告，相较于之前潘伟民给出的报告，多了五页纸。而就是在这薄薄的五页纸上记录的东西，才是本案的关键所在。”

乔森指着检测报告中的某一页，向在场的人展示道：“当时，潘伟民在对化工厂做完实地调查，就回研究所整理数据资料，但是在分析完现场的数据和往年资料之后，却得出了一个匪夷所思的结论。华鑫公司的排污设备确实是在正常运转着，但是相较于日益增长的产能，逐渐加大的排污压力，华鑫公司的有害废液蓄池还是维持着七年前的容量，并没有进行扩建。依照目前华鑫公司的日生产量来计算，每天至少有百分之三十的工业有害废液没有进入蓄池。”

华子雄的眉头紧紧地皱起。

“报告中并没有指出，那些没有进入蓄池的有害废液究竟去到了何处。但是，”乔森又拿起了一份调查报告，“我这里有一份清江河水样的调查报告，是目前所有清江河水样调查报告中日期最近的

一份。”

“在今年三月份对清江河的取样中，中游和下游的水样皆发现了多种有毒物质成分，而在这片流域，除了两家轻工业企业和几家小的食品加工厂，就只有一家重工业化工厂，”乔森看向华子雄的方向，“那就是正是隶属于华鑫公司。”

此话一出，满座哗然。

……

法庭上法官再次强调了下纪律。

“肃静，肃静。原告还有什么补充吗？

“没有了。”乔森坐回了自己的律师席。他的面容并没有因为暂时的优势而有丝毫放松，因为他明白对方不会这么容易就将胜利拱手让出。

华子雄怎么也想不到今天会被一个小鬼摆了一道，他狠狠地盯了一眼自己的律师，示意他赶紧想个解决办法，而不是像个愣头青一样只会傻坐着。

律师的脑子正在飞快地转动，他必须得马上找个破绽来反击乔森。该死，他就知道，不能小看眼前这个毛头小子。现在他们全都被人牵着鼻子走，该怎么办？

冷静，冷静下来。仔细想想事情到底是怎么发展成现在这样的？

为什么原本是他们被告所提供的证据现在反而变成了对方证据链上的一部分？

是潘伟民，从潘伟民隐藏的那五页纸的报告出现开始，整个事情的就朝着不受控制的方向发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