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雨姜身为证人,现在牵扯进受贿案,不适宜在做本案的证人。”华鑫的律师直接向法庭请求取消潘雨姜的证人资格。
乔森则是据理力争:“戴康德的证词已经很清楚地证明了潘雨姜的清白。而且,潘雨姜提供了本案的重要证据,同时也是本案的重要证人。”
法官在商议之后,允许潘雨姜继续出庭作证。
潘雨姜再次站上了证人席。
这次,她潘雨姜拿出四份测评报告,分别是五年前妈妈写的那份测评报告、父亲藏起的真实测评报告,她之前的清江河水样检测报告以及她最近在检测了从化工厂管道提取的水样和土壤之后所做的分析报告。
“这是四份不同时期的检测报告,虽然检测的内容不尽相同,但是这其中透露出的信息却传达了一个共同的信号。”
现场的人都屏气凝神,等着潘雨姜说出那个结论。
“清江河的水污染已经逐渐扩散,影响到其他河域,乃至城市居民的生活用水。”
潘雨姜此话一出,现场鸦雀无声。
大概是这个结论太过匪夷所思,现场的人一时之间都没有反应过来。四份报告不仅时间跨度大,连内容也不尽相同,这个结论实在不能服众。
“潘小姐,我想这只是你的推论吧。证人是不能发表任何假设、推测性的结论,而且任何有常识的人都明白,你说的话不存在任何逻辑性。”
“这不是推测,我是一名拥有专业知识,受过专业训练并且取得资格证的的环评师。我熟悉过程的每一个环节,也清楚的知道一份正常的水样应该符合的指标要求。”
潘雨姜生怕法官同意对方的请求,立刻接话:“这是一份我母亲在五年前完成的的清江河下游河段水样检测报告
,报告中各项指标明确地指出了在清江河的下游区域,存在着重金属污染。那个时候的清江河流域,经过政府的集中整治,一些产能低下、污染大并且缺乏排污处理能力的工厂都已经被迁离了,所以整个下游地区的水样中不应该会出现重金属污染。所以,污染一定是顺着水流从中上游向下游扩散。”
“于是,在排查了中上游的企业之后,我母亲认为是位于上游的化工厂向清江河流域排放的污水所致。”
“你母亲后来被爆出拿了别人的钱,肆意修改环评报告,她的报告,不具有可信度。”
“后来法院明明判了无罪!”潘雨姜一想到母亲现在的样子,不由得激动起来。不过,很快,她就整理好自己的情绪,接着说了起来,“那件事没有任何证据表明我母亲收了别人的贿赂,法院已经判得很清楚了。现在我要继续说下去了。”
潘雨姜又拿起自己在案子一审时,没有被乔森交上去的那份清江河水样检测报告。
“五年间,随着环保力度的逐渐加大,清江河上游的工厂纷纷搬走。留下来的企业,就必须通过严格的资质考察,还得持有环保局颁发的排污许可证。华鑫的化工厂,就是唯一一家通过审核的企业。”
“华鑫公司一直严格遵守着有关部门的各项要求。”华鑫的律师说道。
“那律师先生怎么解释这份五年之后的报告中,水体中的重金属含量不降反升的异常现象。”潘雨姜反问道,“而且,这份报告的取样地点还是在清江河流域的上游。”
“这,这也无法证明华鑫公司与此有直接关联。”
“我从华鑫工厂提取的污水样本和同样样本中都检验出了含量超标的重金属,尤其是在工厂排水口附近的土壤中,重金属的含量甚至超出正常要求几十倍。这不是一朝一夕的结果,而是经年累月的积累。”
对方的律师慌张起来,他没想到原来潘雨姜还偷偷地在华鑫的地盘上取样。这样异常的数值,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猫腻,再结合之前潘伟民隐藏的报告,间接说明了化工厂确实存在着偷排、多排的事实。
事到如今,再多的狡辩也没有用处,华鑫的律师瘫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这场官司的失败,对华鑫怕是一记重创了。除了天价赔偿金,还有接连不断的官司,恐怕最后,连化工厂都要关门停产了。
他们太过于轻敌了,律师摇摇头。没想到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年轻女孩会让他们遭遇历史上最大的滑铁卢。他已经不敢去想华子雄得知结果时候的脸色了,恐怕在开庭之前,没几个人能预料到这样的结果,而这一切就这样发生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