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忙挂断电话以前, 她还是听见了傅屹瞻那因刻意压低而分外磁性的声线——
“小月亮,晚安。”
不是“小结巴”、“小土包子”, 也不是“许知月”。
是“小月亮”。
这么久以来,这还是傅屹瞻第一次这么叫她。
这三个字因此变得特别起来。
关上阳台上的门回到房间后,许知月的耳根还是烫得厉害。
她试图转移注意力,可明明眼睛紧盯着电视机,在她耳边回荡的却还是傅屹瞻那喑哑低沉的嗓音——
“许知月, 老子就是喜欢你。”
“就是喜欢你。”
“喜——欢——你。”
一遍遍循环,久久不散。
脸颊急剧升温,许知月总觉得自己生病了。
只要一闭上眼,脑海里便像放映幻灯片一般,一帧帧不停闪过傅屹瞻那张嚣张傲慢的脸。
紧抿着唇面无表情的、又拽又痞坏笑的、吃醋时赤红着眼的……
全是他。
翻箱倒柜找出体温计来,胡乱塞到腋下,许知月拼命想证明自己的一切反常只是因为发烧,可体温计上的数字却再次提醒她一个越来越清晰的事实——
即便许知月再怎么不愿意承认,但她的所有脸红、心跳加速,的的确确只因为傅屹瞻。
大脑里有两个小人开始打起架来。
代表理性的那个小人冷眼唾弃着她:“明明说好要坚定一点,你怎么能因为傅屹瞻那家伙的几句甜言蜜语就动心?难道你这么快就忘了他以前究竟有多么恶劣了吗?”
代表感性的那个小人却乐呵呵说着:“可是傅屹瞻已经改变了很多,他也没那么坏呀。”
两个小人争论不休,吵得许知月脑袋都要炸开来。
空荡荡的房间,她突然瞥见镜子里双颊酡红的女人。
糟糕,这种神情她在其他女孩脸上也曾看见过。
那分明是恋爱中的女人才有的羞涩、纠结和懊恼。
可是,她怎么可能对傅屹瞻那种家伙动心呢?
起身冲到洗手间,许知月胡乱往自己脸上泼着冷水,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过了好半天,她脸上的热度才终于降下去一点。
看着镜子,许知月开始自我催眠起来:“刚才的一切全部都是错觉,快忘记吧。”
无论如何,她必须遏止住这即将失控的一切。
毕竟她跟傅屹瞻从来不是一个世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