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晚饭,母亲让她带弟弟妹妹下楼看别人放烟花。
姐弟三人一路跟着人群,往江边去。
路上人挤人,空气中漂浮着爆竹燃烧后刺鼻的气味。
因着是兔年春节,广场上全是卖宠物兔的,单甜和单成一看见就走不动路了,胡搅蛮缠的,非要单菀给他们买上一只。
尤其是单成,从小就被单母过分溺爱,几乎没有他要不到的东西。因此一听见单菀斩钉截铁的那句“不行”,他立马就一屁股坐到地上,捂着眼睛放声大哭,引得路人纷纷侧目。
“哎呦,你这小姑娘也真是的。”
摊位老板打开笼子,示意单甜去摸那只灰毛兔子,“你看你弟弟妹妹都这么喜欢它,当姐姐的就给买一只回去嘛!又不贵!”
单菀只是双手抱臂站在一旁,像没听见老板那话似的,目光冷冷看着单甜、单成两姐弟,并不吭声。
三方僵持了好一会,在场唯一的成年人先扛不住了:“你们姐弟三要是不买就赶紧走,别影响我做生意!”
单成从最开始的假哭到后来真哭了,偏偏他姐一点反应也没有。
他终于哭累了,抹了抹脸站了起来,突然用力一拳对着单菀的腹部打了上去——
“不买就不买,哼,回去我就跟妈告你!”
单菀完全没有防备,被推得一个踉跄,猛地撞进身后一个温热有力的怀抱中。
“啊——”
她刚站稳,一转头,侧脸轻轻蹭上了男生坚实的胸膛。
他身上有种干燥的木质香气,很浅很淡,并不呛人,存在感却极强。
这个气味……
她几乎不用想,便已经脱口而出——
“靳凛生?”
两人的目光在空气中蓦然对上,他的表情有一瞬的停顿,很快恢复如常。
好像认出她了,又好像没有。
也不知道,刚才他究竟看到了多少。
他会不会,觉得她不讲道理?
单菀瞬间面红耳赤,磕磕巴巴道着歉:“不、不好意思,我没看到……”
“没事。”他的嗓音很哑,带着浓浓的疲倦感。
视线里,黑色鸭舌帽压得很低,遮住他大半张脸,同色系长款茧型外套抵着瘦削的下颌角,整个人看着懒散又沉郁。
再往下,她看见他手里提着一大袋东西,沐浴露瓶子上的商标颜色鲜艳,隔着薄薄的塑料袋透了出来。
原来他用的是这个牌子,她想。
他是不是又长高了点?
明明也才放假十来天,单菀总觉得时间已经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