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家里打来的催婚电话都快比她接到的外卖电话多了,一开始单菀还能心平气和拒绝,谁知后边单父单母越来越过分,三天两头以死相挟,弄得她的逆反心理也越发严重。
为了躲避相亲,今年以来她一次也没回长夏。
三姑六婆急白了头,好说歹说,烂白菜本人倒是一点也不着急。
不过这通电话刚好提醒了单菀,自己也有许久没去奶奶坟前和她说说话了,国庆节是得回去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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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奢酒店的枕头太舒服,过了三天,单菀才想起来回了一趟公寓。
她那房子下个月就到租期,因起火这事,她难免有了些心理阴影,干脆趁此机会赶紧解约了。
单菀来羊城也有好几年了,买房是遥遥无期,倒是租的房子总是换了又换,微/信里头也多了一堆租房中介。
她拖着行李箱下电梯时,中介小吴已经发来十多张实况图片——
“姐,给您发的这套房绝对是羊城租房界的天花板,出入刷卡、24小时的安保服务……”
单菀匆忙听完语音,看到小区位置邻近机场和高铁站,价格也合适,很快打出“ok”发了出去。
仅花了一天时间,她就完成搬家这项琐碎又繁重的工作。
没能在新家呆上多久,翌日,单菀接到师父赵有为的电话——
“小单啊,有个老朋友说他在潘家园抓了件凤尾尊,你过去帮他掌掌眼。”
“行。”
挂断电话,她把刚拿出来的衣服又塞回行李箱,隔天早上就从白云机场飞大兴了。
像他们这种干商业文物修复的,一年到头跑遍大江南北,没有什么所谓的假期可言。
有时为了淘到一些值钱的老物件,跑到山区犄角旮旯呆上十天半个月也是常有的事。
这一行鲜少有像她这么年轻的女孩。
当年她以长夏市状元的身份被南大录取,最后却选择了文物鉴定与修复这一冷门专业,许多人听说后纷纷为之叹惋。
虽说这也算是南大的王牌专业,但在大众眼里,像单菀这样历经无数次厮杀才突围而出的小镇做题家,还是更应该选择计算机、金融之类有前景的热门专业。
毕竟那会,就连志愿指导老师都笑称:“工程穷三代,考古毁一生。”她选的这专业,明显只适合那些不用为生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