菀眼底掠过一瞬的错愕。
真没想到,以靳凛生这样冷淡的性子,竟也会主动给女孩剔螺肉。
她突然想起上大学那会,室友之间总会无意识攀比起谁的男友更体贴,男生给剥个葡萄皮、剥个虾仁等等都能成为她们跟旁人炫耀的资本。
当时单菀对这种行为嗤之以鼻,总觉得过分矫情,还很不卫生。
可这会,她的心却无意识软成了一滩水。
“有一年除夕夜我们站岗执勤,冰天雪地的,睫毛都冻上了,战友一直念叨着,说等回来了,一定要再尝一口这个。”
所谓乡愁,大概便是指这样一口热腾腾的家乡菜。
她的眼睫轻颤,“你的战友,也是咱们长夏的吗?”
男人拿着牙签的手指停顿了一下,才继续挑出螺肉,“……嗯。”
“其实,我有点不明白——”
不知道是哪来的勇气推了她一把,单菀终于将内心的困惑问出口:“你,为什么会选择这份职业?”
毕竟他作为金融大鳄靳冬临的独生子,又天生对数字格外敏感,那时候连老师们都以为靳凛生会成为新一个投行大佬。
谁能料到,他一声不吭就跑去参军了,最后还成为了一名消防武警。
“我爷爷是退伍军人。”
靳凛生摘下手套,拿起纸巾慢条斯理擦拭手指,“受他影响,记事起我一直有个参军梦。”
难怪了。
在她的记忆里,他就是这样一个倔强的理想主义者。
单菀慢吞吞咀嚼着,含糊不清应了句:“噢。”
靳凛生没再开口,两人便再次陷入了沉默状态。
*
结完账,男人勾了勾手,把正在另一桌收拾碗筷的小女孩叫了过来。
“哥哥?”她的双眼懵懂而茫然。
靳凛生从兜里摸出张银行卡,塞到对方手里:“帮哥哥把这张卡转交给爷爷,就说,密码是小真的生日。”
“哥哥,我不能拿。”
小女孩眨了眨眼,试图推拒:“我爸爸说了,不能随便收别人的东西。”
“……哥哥不是别人。”
伸手将她下巴上沾着那颗干掉的米粒摘了下来,靳凛生耐着性子道:“这是给小真上学买书本用的,小真不是最喜欢看童话书吗?”
小女孩一下双眼放光:“哥哥,你怎么连这个也知道!”
他勾唇笑,模样有几分痞,莫名的蛊惑人——
“哥哥还知道,小真最喜欢的是桃太郎,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