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雨崩的第一个夜晚就这么过去了。

*

翌日一大早，老板娘就上来把两个女孩叫醒。

下楼吃了些面包和牛奶后，她俩加上靳凛生和司瑾瑜一共四人开始往冰湖出发。

他们穿过一片原始森林，冷杉高耸入云，树干粗壮。

路上碰见的松鼠一点也不怕人，在几人的登山鞋上跳来跳去。

可惜他们错过了雨水丰沛的季节，否则还能看到翠绿青苔上冒出来各种颜色的菌子。

中途经过小木屋休息重整，遇到的藏民们都对他们亲切打着招呼：“扎西德勒。”

瞧见孟葵眼中的不解，司瑾瑜解释说这句话在藏语里是欢迎，祝福吉祥的意思。

快到下午一点钟的时候，几人终于到达了目的地。

冰湖的风光与稻城亚丁有几分相似。孟葵顾不上喝水，拿起手机开始各种摆姿势咔擦咔擦，一边自拍，还一边拽着单菀：“阿菀，一起啊。”

单菀本来就不喜欢拍照，加上昨夜里一直没来电，她连个热水澡都没得洗，蓬头垢面的。于是便一直躲着对方的镜头。

司瑾瑜见状，干脆把孟葵拖走了。

单菀总算得到了半刻的喘息。

看着岸边数不计数的玛尼堆，她忽然也来了兴致。

玛尼堆，在藏语里又称作“朵帮”，意为垒起来的石头，藏民以此来祈福。

单菀也到河边捡了些小石子，一点一点往上堆着，可惜总是堆到一半便全部坍塌。

她有些泄气，正要放弃，一转身额头一下子磕到了靳凛生的下巴上。

“嘶！”

女人皱着眉头，一边用手背摁着被撞疼的地方，一边不自觉娇嗔：“你怎么走路都没声音的？”

靳凛生没答，径自走到她刚才堆石子的地方，蹲下身去，冲她勾了下手——

“过来。”

单菀这才注意到他另一只手里拿了不少稍大一些的石头，表面很平整。

“用这个码，就不会掉了。”他解释道。

她跟着蹲下，两人合作配合，不一会儿竟然垒出到她小腿中间那么高的一处玛尼堆。

“真的不会掉诶！好厉害！”

单菀又惊又喜抬起头来，猛一下落入男人漆黑的眼底。

在他乌黑透明的眼珠里，她看见了蓝天、雪山、冰川与河流，看见层林尽染，看见头顶的飞鸟，还有——

那么渺小的一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