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晰而漂亮,脖子上边挂了条红绳。
是尊糯种飘绿的玉佛。
衬得肤色更为冷白,质感冰凉。
“干嘛呢?”
他似是刚睡醒,嗓音微哑,懒洋洋的。
语气听着漫不经心,但靳凛生的动作却不是那么一回事——
他一边攥住那中年男人的手腕,另一只手抓起对方的衣领,眼底褪去平日里的散漫冷淡,随之而来的是深冷的戾气。
虽说两人的年龄差了一大截,但在身高上,男生完全碾压了男人。
后者立马便怂了,一开口磕磕巴巴的:“你、你松开,你哪个学校的,我警告你啊,再不放开我……”
空气中突然清晰传来骨骼断裂的声响。
靳凛生终于松了手。
尾指骨折了,中年男人哭天抢地,可惜得不到车里任何一个人的同情。
到了下一站,他便狼狈地跳下去了,连伞都忘了拿。
这事让单菀一举成名,连章睿那家伙都开始喊她一声“姐”。
男生们在背地里议论,说这姑娘平日里看着闷不吭声的,实际上比谁都彪。
但其实关于这件事的大多数细节,单菀已经记不太清了。
唯一深深刻在她脑海里的,是雨声渐大、天色昏黑时,车窗玻璃上水汽氤氲,头内的灯终于亮起,玻璃上模糊映出她和他的身影,靠得很近很近。
她正偷偷看着,却猝不及防和那双桃花眼对上。
少女心跳骤停。
身体像是被龙卷风裹挟着,混乱、不安、又雀跃不已。
如何描述那种感觉呢?
她觉得自己随时都会飞起来,而靳凛生黑亮的眼,就是牵着她的那一根线。
只是一个对视而已,她却恍惚了很久。
后来,车上人越来越少,开始有了空位。
单菀走到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坐下,靳凛生单肩挎着书包,竟然跟着在她身旁坐下。
他应该是无意的,她拼命提醒自己。
可是,明明前边有那么多的空位……
单菀紧张到心快要跳出胸腔了,可是靳凛生却好像根本没注意到她,自顾自拿起耳机戴上,时不时侧头去看窗外的雨。
车窗外雷雨声轰隆隆,雨点掉落在车顶上碰撞出噼里啪啦的声响,但这些她都听不到了。
震耳欲聋的,是自己节奏完全乱掉的心跳声。
看着雨水不停摩挲着车窗玻璃,单菀忽然有个强烈的念头——
要是,这一趟车可以永远开下去,永远没有终点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