板,单菀屏息等了好一会,才终于听见他离开的脚步声。
浑身力气在这一瞬间被抽空。
她瘫坐在地板上,慢吞吞打开靳凛生带来的食盒。
是枸杞叶猪杂粥。
揭开盖子后,还在不断往上冒着热气。
从起火的工业区到这,坐车最快得半个小时,若是遇上塞车,至少得花上40分钟左右。
而他结束任务后,第一时间不是去处理伤势,而是选择跑这么远的路,来见她一面,给她带这么一碗粥。
这事乍一听起来,实在太荒谬,太不可思议了。
为什么呢?
单菀紧蹙眉头,再一次发现,自己根本猜不透靳凛生心里的想法。
可一想到他那满是水泡的手,她的心忽然不受控制抽疼起来。
*
翌日下午,赵有为一个电话打来,单菀马上收拾行李赶往景德镇。
跟随着赵有为,一行人拜访了大名鼎鼎的“斗彩女将军”。对方是官窑斗彩的传承人,曾为故宫博物院复烧出一批已无法修复的官窑珍品文物。1
几天的观摩学习下来,单菀的见识又增长了不少。
直到除夕前一天,她才离开景德镇回到长夏。
世界日新月异,年味也越来越淡。
除夕夜,吃完年夜饭后,单菀被洛栖桐强硬拽着下楼,到江边走了一圈。
一路上,两人聊起苦闷的青春期,说起那些曾让她们在被窝里哭到天亮的人和事,好像到了这一刻,一切都变得不值一提。
也许是喝多了酒,在洛栖桐的追问下,单菀第一次向他人提起那段被尘封在她心底深处的记忆——
是在大一那年的寒假。
大年初二那天,几人聚会时徐路辰无意间说到,放假后靳凛生一直没回长夏,而是一个人留在了北京,除夕夜里还发了场高烧,之后人也联系不上了。
单菀也不知道自己当时是怎么想的。
大年初三早上,天刚蒙蒙亮她只背了个书包,没有跟任何人提起,就这样坐上了开往北京的火车。
那会身上没多少钱,她只能选择最慢的绿皮火车,再加上春运期间车票十分紧缺,只抢到了站票。她就这么站了27个小时,一直到了北京西站。
这是单菀18岁的人生中,最叛逆最大胆的一次出逃,终点叫“靳凛生”。
时过境迁,她已经全然不记得那趟车上究竟有多么挤,有多么臭气熏天,而自己站了二十来个小时的双腿又有多么僵硬。
一路风景更迭,她满脑子只想着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