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拢紧了些,“笑什么?”
对上他好奇看过来的眼睛,她眼神躲闪,差点咬到舌头,“没、没什么……”
后视镜里,男人舌尖顶了下腮帮低笑了声。
她心跳得更快了。
*
下车后,天色已经全黑,
路旁橘色的灯光从树木枝叶间隙泄了下来,寂静而生动。
靳凛生一身黑色毛呢大衣,侧脸苍白俊逸,比迎面走来的每一个人都高,惹得不少路人纷纷朝他们多看了几眼。
单菀却丝毫不敢往他身上瞄一眼,傻乎乎仰着头装作看花,心不在焉任由他牵着自己。
不知道究竟走了多远,直到靳凛生突然停下脚步,“在那。”
顺着他的手指看去,她终于看见那棵木棉王。
“好高啊……”
红霞从黄墙蓝色琉璃瓦上探了出来,直插云霄。
晚风温柔拂过它的每一根枝干,春光渐渐被撑开来。
他们来早了些,再等上一些时日,花全都开好时,想必会更震撼。
“真好。”
单菀情不自禁感慨道:“三百多年的时间,它还在这里。”
时间在走,人会变。
树却永远不会。
靳凛生低下头,视线不着痕迹落在她面上。
单菀被看得耳热,转头看向别处,“可惜我们活不了那么久。”
就像这花,再绚烂,最终也会凋零。
刚有些伤感地想到这,她忽然眼睛一亮——
“你知道吗?这花可以捡来煲汤,很好喝的,还能健脾祛湿呢。”
靳凛生怔了一瞬,随即勾唇笑开:“好,那到时候再来,我陪你捡。”
他说得十分自然。
就好像,非常笃定他与她会有那个“到时候”。
可是我跟你,真的会一直在一起吗?
单菀眨了眨眼,总觉得这幸运落下得太突然。
也许上帝随时都会反悔,将它没收回去。
巨大的幸福感袭来的同时,涌上心头的也是从未有过的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