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全身汗津津,濡湿的额发黑而亮, 低低叫着她的名字, 一次又一次吻上她潮红的眼皮。
“别哭, 哥哥疼你。”
咬在她耳骨,他哑声问着:“一辈子都疼你,好不好?”
一辈子吗?
这三个字, 她光想一想, 都觉得格外遥远。
脑海里突然浮现17岁那年的某天,她假装捧着书背单词, 抬头等着高大瘦削的男生从自己面前跑过。
夏日的风拂过她的耳畔, 也吹起他额前的碎发。
单菀有一瞬的失神,直到被一股暖流烫得浑身瑟缩了下。
空气冷却下来。
她全身开始发冷。
下了床,靳凛生将她抱了起来,一路走向浴室。
狭小的空间里,镜面清晰印出他们的影子。
“再试一次。”
双手捧着她的脸, 他吻下来,“阿菀,我想听你的声音。”
头顶淋浴器被打开,温热水流从花洒喷头涌出。
水汽升腾,渐渐模糊了镜面。
心脏紧贴着冰凉的玻璃门,单菀被冻得哆嗦了下。
后背却很暖。
两种截然不同的感受让她有些恍惚,不知今夕是何夕。
淅淅沥沥的水声里,雾气覆上玻璃,印出滑腻的雪白与清晰的五指印。
*
两个小时后,锅里那道土豆炖牛肉已经彻底凉透。
“糖醋排骨、爆炒花蛤、青椒小炒肉、蒜蓉通心菜,再给你点个虫草花炖乌鸡汤,好不好?”
身侧,靳凛生靠着床背,指腹抵着手机屏幕往下滑动。
室内一片昏暗。
那点微弱的亮光都变得刺眼。
“……都行。”
单菀刚一张嘴,才发现嗓子已经干得发不出声音了。
余光中,他加购了好几个小炒,结算时还不忘备注上一句“麻烦别加小米辣,谢谢。”
可是,靳凛生不是向来都无辣不欢的吗?
她微怔了下,很快意识过来,这是特意为自己备注的。
忽然之间,眼睛进了沙,鼻腔涌上来一种难以言状的酸涩感受。
隔着空气,单菀用目光一点点描摹着男人冷而硬的面部轮廓,满带眷恋的。
察觉到她的视线,靳凛生侧过头来,“怎么了?”
“我——”
单菀闭上眼睛,心口蓦地一窒:“有些话,想对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