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经很深了，但没有久违了冷风，倒是卫何的这个决定让孙泉觉得胳膊都冻出了鸡皮疙瘩，两人一路警惕的往黄龙的鱼档走，孙泉感到奇怪，卫何找黄龙如此的轻车熟路。

“你知道他在哪儿啊？”孙泉问。

“知道，几天前在他的档子买过鱼。”卫何说。

“哦，那你见过他？”孙泉接着问。

“没见过，他倒是不亲自刮鱼鳞。”

石磊站在门口敲了半天，终于有人开了门。

门“吱呀”一声打开，一张憔悴的脸出现在了石磊的面前，他的心情顿时沉重下来。“婶子，是我。”

“是你啊小同志，快进来吧。”章杰母亲完全拉开了门，引着石磊进了堂屋。

章杰家的院子里长着一颗樱桃树，满树的花朵为这阴沉的院子增添了不少生机，院子墙边的几盆花草就差点儿了，看起来是长时间没有人打理过，焦黄的叶子一层一层的，与这一树樱桃花产生鲜明的对比。

“这么多花，看来今年樱桃要丰收了。”石磊坐下后，眼睛仍不舍的望着院子里的那棵樱桃树说。

“今年恐怕是不行了，闹虫害，花芽长不好了，你喝茶叶还是开水？”

“您不用忙了，我今天来一是想探望探望您，二是还有些事情想跟您确认一下。”说着石磊打开自己的文件夹。

“该说的不是在公安局都说了吗？”章杰母亲拉了把那种农村常见的木椅子坐下来。

“是，但我想，章杰的事情，还存在一些疑点，我想把这事情查利索了。”石磊说。

“难不成，”章杰母亲低头摸了下自己的裤脚，“小杰杀的还有人。”

“不是那个，婶子，当年，您说章杰被人性侵犯……”

听到这里，章杰母亲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打断了他：“怎么，你觉得我讲的细节不够生动是吧。”

“没有没有，婶子，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想知道，那个人到底是谁。”

“我只见过一面，你让我说，我说不出来，我也想知道那个毁了我儿子的人是谁。”章杰母亲说道。

石磊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讲下去了，毕竟这样的事情，让人讲一次就够刺激她的心灵了，如果反复的让章杰母亲回忆事发当晚的情景，很容易击垮这个可怜的母亲内心的最后一道防线。石磊索性不讲了，打开文件夹的铁夹子，从中取出一张照片来，递给章杰母亲。

“婶子。”

结果照片的章杰母亲，瞬间倒吸了口凉气，冰凉的气流穿过她的喉管并摩擦出哭泣一般的声音，石磊看到了她的异样，心想看来自己的猜测是对的，但章杰母亲却意外的将照片递了回去。

“不是。”

石磊拿过照片，两人的手在完成交换的过程中，石磊能明显的感觉到来自于她心里的颤抖。

“婶子，我知道不用再给你看一眼了，那个丧心病狂的脸，你永远都不会忘掉，但你确定不是这个照片上的人吗？”石磊看着章杰母亲的眼镜，而对方不出意料正本能的避开。

“不是这个，小同志，这件事情，就这么算了吧，我们没有追究过这件事情的责任，你就别查下去了，现在小杰也已经死了，我知道他是罪有应得，走了就走了吧，这些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小同志，你得明白我心里头的压力。”章杰母亲望着地上一只在地板缝里走来走去的蚂蚁说。

“婶子……”

“好了，我该吃药了，吃过了药，就该休息了，你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