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被刺穿的是心室还是心房，血液都会大量涌出，不是喷射，但是要知道的是，心包填塞不是瞬间完成的，它会有一个过程。”蓝海用手在自己的左胸比划着。

“然后？”蓝海的比较学术性的分析让石磊并没有跟上节奏。

“心脏依然会跳动一段时间，血液会随着心脏的跳动而涌出，跳动的频率是不可能完全一样的，血液涌出的速度也绝对不可能是完全一样的，所以我们看到的这个完美的血泊，是有人刻意做出来的。”

“你是说这里根本就不是第一现场？”石磊反应过来了。

“没错，这些血，是被人浇上去的。”蓝海看着地上的血泊道。

“那咱们前边分析的，死者自己上楼，然后被凶手杀死，不就不成立了吗？那你发现的高跟鞋的痕迹，到底是怎么回事，不会是凶手穿上了死者的高跟鞋吧。”石磊的心里开始矛盾起来。

其实蓝海有着同样的矛盾，根据他的分析，死者确实是自己上了楼，但也有疑点，死者在上到四楼的时候显然是发生了停止，因为高跟鞋的痕迹不见了。

“死者至少上到了四楼，那么之后就只有两种可能性，第一，死者觉得穿高跟鞋上楼十分不方便，所以在四楼的时候就脱掉了高跟鞋，赤脚上楼，但这个不成立，死者的脚是干净的，因此就只能是第二种可能性。”说着，蓝海就往楼下走。

“凶手在四楼遇害。”石磊终于跟上了节奏。

两人来到了四楼，第一次勘察现场的时候，大家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现场并没有发现什么疑点，但这一次，既然分析到这里了，蓝海就不会放过任何的细节。

“如果是在这里的某一个地方杀了人，那就一定不能避免有血迹。”石磊道。

第一次来到这栋楼的时候，大家的注意力在寻找尸体上，至于究竟是不是第一现场，没有人能快速的作出推断，见到尸体的时候才判断那里是凶案现场，但从目前的分析来看，显然是不成立的。

“这里的地面都是粗糙的毛面，很有可能留下死者或者凶手衣服上的纤维组织，幸运的话找到一些纤维组织，就能判断出第一现场在哪里。”蓝海一边说一边盯紧地面，监控画面显示张小曼在遇害当天穿的是一件白色的长裙，蓝海就特别的注意白色东西。

凹凸不平的水泥地上，趴着石磊和蓝海，相比于洁癖来说，想要破案的执着占领了蓝海的心理高地，他不顾形象，趴在地上仔细的寻找。如果张小曼和凶手有个亲密行为，比如接吻或者拥抱，那么被挡住的视线就会带领两人的身体进行晃动，衣服就极有可能跟墙面发生刮蹭，留下衣物的纤维，在控制张小曼、杀害张小曼、以及脱下她的衣服这些事情，都会造成衣物纤维的少量脱落。

除了衣物纤维以外，当然还有更重要的一个东西，就是毛发，死者和凶手的毛发都有很大的可能脱落在案发现场，可是毛发就像是被清理过一样，蓝海怎么都找不到它们的踪影。

“这个是不是？”石磊从地上捡起一个线头来。

“白色的线，很有可能，先放进物证袋。”蓝海说道。

石磊捡起线头的地方，位于北面两个房间的中间位置，也算是东西两户房子的中间位置，这只能确认张小曼是停在了四楼，在这个地方跟凶手有过接触，但具体是哪个房间还需要进行逐一的排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