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妇人拿手去掂开章简架在男子脖颈上的剑,顺便环了章简几人一眼,又狠狠的拍了男子一下,骂道:“当家的,都这个时候了还管什么晦气不晦气,你的命还要不要了。那位公子,快把夫人抱进来吧。”
章简这才收了剑,从福禄手中接过周素馨,抱进了屋内。
尚且留在身体里的半只箭被取了出来,倒钩翻卷着血肉,被章简抱在怀里的周素馨即使失去了知觉也一样满头大汗。伤口接着被处理好,衣裳也换过了gān净的,剩下的,便只有等待。
大夫说,他已尽力,剩下的,听天由命。
章简守在chuáng榻前,不肯挪一步。chuáng榻上的人,嘴唇gān涸,上面是一层白色若枯死了一般的皮,不大的脸上没有一丝儿生气,呼吸亦弱得如同随时要消失一般。
他知道他守不守在这儿都是一样,什么也改变不了。可是没有办法,他怕,很怕。他怕他一离开,她就真的去了,在他不知不觉的时候不声不响的离开。
以前便觉得她瘦弱,却不知她这两月又瘦了一些。抱在怀里时,甚至会觉得有些咯的疼。她真的太瘦了,如果还有机会,一定要将她养得圆润一些。
现在累了就好好休息,等明天天亮了,便醒来吧……
夜里,周素馨突然高烧了起来,章简发现之后连忙将大夫喊醒。
用清酒替她擦拭身子之后,又将冷水沾湿的毛巾敷在她的额上,章简守在chuáng榻旁一遍一遍的换。昏睡中的周素馨没有办法喝药,章简便以口相喂,一点一点将药灌进她的口中。
一通忙活到天亮,周素馨总算是退了烧,章简却仍不敢睡。
她还未醒,他怎么敢阖眼?
第三日的下午,侍卫总算领了老大夫寻来了医馆里。早已听了侍卫说明了事情,老大夫甫一到医馆便替仍旧昏睡着的周素馨把脉。
“脉象尚且平稳,是个好兆头。”章简听了这话,并未觉得高兴,又见老大夫又忽而蹙了眉疑惑,“公子,夫人可是有身孕?”
章简惊愕,继而哑然。“老大夫可是诊出了什么?”
迟疑间,老大夫又探了探脉,这一次却是肯定了下来。
“夫人腹中有死胎。想必是先前有孕而夫人肚腹受了伤,加之身子虚弱,才至于如此。”
“死……胎?”
周素馨觉得自己醒来得很不是时候,恰巧便听见了老大夫的话,又下意识的问出了口,声音仍是虚弱。只是惊讶之下,扯了伤口,又疼得她倒吸了一口凉气。
细细想来,又觉得不对劲。这两个月和章简没有过任何亲密的接触,她的葵水也明明没有缺过,如何会有死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