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做玩闹?不须放在心上?又何必做那些保证?难道还要担心别人知晓了这事儿对她有什么碎嘴的话么?她是不是还应该感谢他的细心周到什么都为她想到了?
若非他如此急切的用这样的方式断了她的念想,也许她的会死心。可是偏偏,偏偏是这样,他却还是不认,还是不敢。章雪忍不住自嘲的笑了笑,即便她用如此的方式bī他,即使做到这样的地步也还是徒劳吗?一个人怎么可以狠心到这样的地步,怎么可以无动于衷到这样的地步?
先前哭了那么多,这一刻章雪却一点儿也不想哭,眼睛有些涩涩的疼,可没有一点儿湿意。视线所及,始终是红墙绿瓦和皑皑白雪。雪还在下着,纷纷扬扬的雪花落在肩头,身上,发顶,章雪想抬手去拂又觉得反正也还是要落下来的。
后来又说了什么,哪怕只这么一会儿功夫,章雪也已经完全记不起来了。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讲那复杂的发髻解开了,又是怎样将那只象征着新娘的金钗塞到了花东洛的手上。
反正,她没有哭,章雪知道自己当时的表情一定是很平静的,这就足够了。再怎么的低声下气,也想在这最后的时刻保留一点儿尊严。其实何必那么卑微呢?她好歹是个郡主,即便不能将他从皇上身边要过来,提些其他要求总是可以,她却从没想过要用那样的方式。
不知道走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走到了哪里,章雪才发觉这皇宫到底是有多大。只是因为走了这样久,也许是因为实在太冷,章雪的脑子开始越来越清醒了,而清醒的想了许多事情却又开始觉得迷糊。
步子什么时候变得越来越不稳章雪没有发觉,只记得不知道走到了哪儿的时候,梅香忽而扑鼻,再走多了一段路,眼前便突然出现了几株梅花,鹅huáng色的花朵舒展着花瓣迎雪绽放。
看到这几株梅树的时候,章雪一时竟看得有些痴痴的。因为这样,她并没有注意到脚下,一个跄踉,身形也无法稳住,竟就这么重重的摔了下去,摔倒在了雪地了。
章雪知道自己披头散发的样子不会多好看,更知道自己这样一身嫁衣摔倒会很láng狈很难堪。可是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听见一声熟悉的声音?
那样那样熟悉的声音。
一定是幻觉吧,那个人怎么会肯喊她一声阿雪?
脸贴着冰凉的在地上累积起来的白雪,章雪反而不想爬起来了。脸先着地不该是摔坏了脑子才对,可是若不是摔坏了脑子,怎么会生出了幻觉来?章雪又很想苦笑,她要是真的摔坏了脑子以后只怕真的是没有人要了。
可是,会又这样真实的幻觉吗?
扶起自己的是一双有力的臂膀,被按进去的是带着暖意的胸膛,陌生又不陌生的气息,还有似乎有些粗重的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