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征早已用完了饭,神情冷漠看着方才的闹剧。
坐在他对面的樊长玉刨完第三碗饭,桌上的菜盘子也干净得不能再干净了,才心满意足放下碗筷,冲店小二喊了一声:“小二,结账。”
樊长玉饭量大,今晚又是年夜,点的菜还是丰盛,不过没点酒水,贵不到离谱的地步去。
店小二清点一番后道:“八钱银子。”
樊长玉准备掏钱时,跟尊玉雕似的坐在对面的谢征道:“我来。”
他和樊长玉容貌都极为出众,在这小小的饭馆里,本就分外引人注目,这会儿说话,更多人时不时地往这边打量一眼。
樊长玉见他要付钱,想起方才那对夫妻的事,便也停了掏荷包的动作。
谢征一只手伸进怀里摸索时,脸色却微微变了一变。
樊长玉见状,忙投去了一个询问的眼神。
片刻后,谢征收回手,看向樊长玉:“你来。”
第38章 (大修)
等着收钱的店小二和店内其他用饭的食客都愣住了,显然没料到竟然会来这么一出。
方才讥嘲那安家赘婿的几个汉子一时间也没反应过来。
樊长玉先是傻眼,随即错愣道:“你荷包方才在路上叫人给偷了么?”
又招呼店小二:“我来付钱。”
逢年过节的,街上人多,扒手本就容易下手。
有了樊长玉吼的那一嗓门,齐刷刷盯着她们的一屋子人才又各吃各的去了,还有人议论:“一会儿去看灯会,街上人挤着人,身上物件更容易被偷,可得警醒着些!”
也有人小声道:“我瞧着那男人生得比女人还好看些,会不会也是个小白脸?”
边上的人反驳他:“怎么可能,他方才还抢着付钱呢!”
“见安家那赘婿出了丑,做做样子谁不会?不过长着那样一张脸,吃软饭倒也够了……”
樊长玉在谢征发作之前,一手捞起长宁,一手拽着他飞快走出了饭馆。
到了大街上,她才喘匀一口气问谢征:“荷包当真被偷了啊?”
谢征冰冷的神色有一瞬间僵硬,小幅度地点了下头。
以他的身手,还不至于被人贴身摸走了物件不被察觉,他的确是如樊长玉之前所言,给小孩买了太多东西,没注意到自己身上钱不够了。
毕竟他从前出门买个什么物件,压根没考虑过银钱不够的问题。
樊长玉想着他先前还去过书肆,觉着那边东西卖得贵了才没买,应当知晓自己身上还剩多少钱,不至于提出要结账了才发现自己没钱,叹了口气:“一定是方才路上人多,叫小偷把荷包给摸了去。”
她拿出自己的钱袋子,数出两块银角子和一大把铜板递给谢征:“这些钱你收着,一会儿灯会上看中什么要买也方便。”
长宁也大方地道:“宁娘的压岁钱也给姐夫!”
那笑眯眯的样子仿佛他们当真是一家人。
谢征心里升起几分异样,皱眉道:“不用,我不买什么东西。”
“你这人怎么这么墨迹,身上带点钱,要做什么也方便。”樊长玉以为他是不好意思拿自己钱,直接拽过他一只手,把银钱放他手心里。
她的手无论何时都是暖烘烘的,拽过他手时,手上的暖意也跟着传了过来,似能透进皮肉,传到更深的地方。
在她收回手后,谢征看着掌心的一把铜板和碎银,指尖微不可见地蜷缩了一下,随即遮掩什么一般收拢了五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