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莫不是你心中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阴似剑满脸怒容,声音中裹挟着浓浓的不悦与怀疑,厉声质问。</p>
那灰衣弟子彻底慌了神,他慌乱地转头,朝着冷凌烟大声呼喊:“阁主,弟子有要事启奏!”</p>
“君子心怀磊落,坦坦荡荡,无所畏惧;小人暗行亏事,戚戚遑遑,胆战心惊。”冷凌烟柳眉微挑,轻声喃喃,“师弟,我明白了,这个阵法的真实威力,其实是在试探人心的幽微。”</p>
她与海宝儿迅速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刹那间,二人衣袂翻飞,身形灵动,飞身而至。</p>
冷凌烟抬手,优雅地示意阴似剑松开那灰衣弟子,而后和声问道:“你是不是看见了什么或听到了什么,还不如实招来!”</p>
那灰衣弟子若获大赦,忙不迭想要起身,却双腿发软,身形踉跄了好几下,最终“扑通”一声,重重地跪倒在地,声音颤抖,结结巴巴地回道:“回……回禀阁主,昨晚戌时,弟子誊抄完当日何处讯息的信息汇总,便准备返回房舍。途经花圃时,恰见大长老与海逸王从机要阁中走出,本欲上前行礼。怎奈……彼时腹中突然一阵剧痛,实在难忍,弟子便……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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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凌烟眼神瞬间一凛,如寒星锐利,厉声呵问:“便如何了?继续说!”</p>
“是!弟子实在憋不住了,便在花圃中寻了个相对隐蔽的地方,解决内急。可没过多久,弟子便看到……”说到此处,他下意识地偷瞄了一眼副阁主冷千重,而后硬着头皮继续说道,“冷姚峰神色匆匆,脚步急切地跑到大长老面前,说发现了可疑之人。后面究竟发生了何事,弟子实不知晓……只听闻没过多久,大长老便惨遭暗杀了……”</p>
“那之前为何不说?”冷凌烟反问。</p>
那灰衣弟子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哆哆嗦嗦地回答:“弟子……弟子怕,会被人报复……”</p>
说得不无道理。</p>
“竟还真与冷姚峰脱不了干系!那个家伙,坏事做绝,天理难容。”海宝儿于心中既恨又骂,最终哀叹一声,“误打又误撞,假鬼却见了真阎王。”</p>
可冷千重却不乐意了。他听后瞬间怒发冲冠,周身气息暴涨。他几步跨到灰衣弟子面前,猛地一脚踹出,将那灰衣弟子踹翻在地,随后双目赤红,状若疯狂地怒吼道:“你说什么?峰儿他怎会是杀害大长老的凶手!你信口雌黄!”</p>
冷千重怒意正盛,还欲再对那灰衣弟子拳脚相加,宣泄心头的怒火。就在他再次扬起手臂,作势要狠狠落下时,二长老身形一闪,稳稳地挡在了冷千重身前,同时大声喝道:“千重,你住手!眼下他可是唯一能为这桩命案提供关键线索的证人,你怎能如此鲁莽行事,对他肆意施暴?!”</p>
冷千重胸膛剧烈起伏,粗重的喘息声清晰可闻,他狠狠瞪了一眼地上瑟缩的灰衣弟子,鼻腔中发出一声冷哼,“哼,他虽说是个知晓些许内情的线人,但谁又能保证他不是心怀鬼胎,同样也是嫌疑人之一?”</p>
嘴上虽如此说着,可在二长老的阻拦下,他还是缓缓放下了手臂,停止了手中的动作,满脸愤懑地别过头去,不再看向那灰衣弟子。</p>
三长老目睹这一幕,赶忙上前,言辞恳切又不失威严地劝说道:“千重,你实在是太冲动、太过分了!海逸王昨夜精心布置了这‘显星芒斗阵’时,便已言明,凡是谋害大哥的人,一旦踏入此阵,定会遭受阵法的强力反噬。姚峰的死,与这阵法相互印证。再者,从他身上搜出的那些个物件,经仔细查验,均与大哥被害时所使用的凶器特征高度吻合,证据已然摆在眼前,你又何必如此偏激呢?”说完,他对着旁边的执法堂弟子吩咐,“将他带下去,严加看管!”</p>
海宝儿听了,剑眉微微一蹙,神色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狐疑——这话乍一听,义正辞严、掷地有声,满是大义凛然,可细细品来,总觉得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