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时三刻,长安城,太平坊。-看/书·屋/小*说-网′ ?更·新/最!快~
昨日那场惊心动魄的“天罚”余威犹在。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刺鼻的焦糊味,混杂着水汽、尘土和木头焚烧后的独特气息。
原本庄严肃穆,占地极广的卢氏家庙,此刻已沦为一片触目惊心的焦黑废墟。
残垣断壁间,偶尔可见未完全烧尽的木梁,仍在冒着青烟。
核心大殿的位置上,只留下一个巨大的深坑,坑内积着浑浊的污水。
周围是成辐射状倒塌的砖石和碎木,无声地诉说着昨夜那股毁天灭地的力量。
整个太平坊虽已解除封锁,但气氛却异常压抑。
太平坊的巡街武侯、不良人以及长安、万年两县的衙役,依旧在忙碌,安抚百姓的同时,也在搜寻可疑人员。
然而,与往日不同,他们这次真的只是“例行公事”而已!
毕竟,只要亲眼见过卢家家庙的惨状,亦或者听过附近百姓口述过昨晚的情景,但凡执勤之人不是傻子都能想到:
“此乃神仙手段,不是人...能干出来的!”
谁会为了份差事,得罪老天爷啊!
不要命了?!
此刻,本该是茶楼酒肆最为忙碌的时候,然而今时今日太平坊许多店铺却空无一人。
长安城的百姓们仿佛约好了一般,从四面八方涌入太平坊,然后纷纷聚集到了卢氏家庙附近。¢x¢n*s-p¢7^4¢8,.~c¢o·m/
个个伸长了脖子,踮着脚尖,脸上交织着惊骇、好奇、敬畏以及一丝难以言喻的...快意!
“我的老天爷啊...真成平地了...”
“听说了吗?是卢家子弟作恶多端,鱼肉乡里,上苍这才降下雷罚,稍加惩治的!”
“可不是嘛!这一定是上苍在警告卢家!”
“千年世家啊!这偌大的家庙,说没就没了...”
“能让惹得上苍亲自动手,降下雷罚!这卢家是造了多大孽啊!”
“啧啧,世人皆说:前人作孽,后人遭殃!卢家竟然反过来了!!”
“哼,该说不说,真是痛快啊!哈哈!”
“嘘!小声点儿,卢家之人还在那边呢...”
议论声嗡嗡作响,如同潮水般在人群中起伏。
目光所及,废墟之中,诸多卢氏族人披麻戴孝,散落在废墟各处,正佝偻着身子翻找着什么。
他们一个个面色灰败,眼神空洞,如丧考妣,与周围指指点点的人群,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偶尔有找到半块焦黑牌位的族人,便会发出一声凄厉的哭嚎!
引起周围族人的共鸣,悲声四起。
而就在这片废墟之中,范阳卢氏当代家主——卢鸿独自一人跪在满是污水的巨坑前,长发披散,面容憔悴,眼神空洞,悲戚道:
“列祖列宗在上,不肖子孙——承庆...无能,未能保全家庙,罪该万死!”
他身后的族人或低头哀泣,或默默无语,整个场面显得格外凄凉。\第*一¨看¢书?网¨ ,更′新_最\全^
围观的百姓们见此情景,纷纷摇头叹息,议论声也逐渐低沉下来。
与此同时,在废墟东南角,洪福酒楼三层的一间静谧雅室中,蓦然响起了一阵苍老而略带兴奋的低语。
“啧啧啧,这臭小子还真是给朕一个大大的惊喜啊!”
“唉,只可惜,”
李渊轻叹一声,放下手中的千里眼,轻轻旋转着那精巧的机关,将其缓缓收拢。
同时,他缓缓转身望向屋内垂首而立的暗卫首领——宗武,意有所指地说道:
“只可惜,不曾提前获知消息!”
“否则,朕昨晚无论如何也得在这座酒楼里蹲守一夜!”
“亲眼见证一下这‘天罚’降世的场景!”
宗武闻言,身躯微颤,连忙躬身,颤声道:
“末将无能,请陛下责罚!”
李渊轻哼一声,淡淡道:
“下不为例!”
“再有下次,朕就把你发配到鸿渊号上,当了望员!”
宗武闻言,如遭雷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