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不知,密信未能送到,就连......那故人书信亦遭流失,无一物带到这里......俺惭愧,愧对先生啊!”
书童欲要跪下,被扶起。
“如何跪我,跪那行将就木的......大明朝吧!”
书童哭声欲重。
“你走后,你家老爷为了救我出狱,散尽家财,是我对不起你们,将你们卷入如此劫难......本不该如此执着,空换一身疲劳。”
“现如今每日下山说书,倒也能苟活,只是苦了你,无家可归。”
书童浸着泪水猛摇头。
“朱成功败回海上,西宁王亦领兵撤退,不知又到何时才能有如此这般席卷天下之势,可以说大明朝复国希望熄灭......熄灭了!”
“哎,岂不是怪于你一人身上,我说书多年,天下大事,可不是决定于一人之手,亦不是那命运玩弄,永历与朱成功关系......复杂多变,不是我们这等小人物能参透,失败也罢,能回来就好。”
柳敬亭一笑。
“何不说一说,别的事?”
书童擦拭泪水:“桃花扇早跌入水中不见,去见了陈定生,病魔缠身,无法行走,如皋冒辟疆,家财散尽,闭门著书,无意远走,其余之人,散尽天下,不可期而遇,生老病死,人常有之,恐怕桃花一遇,难能实现。”
柳敬亭静默,宛如一根木桩。
许久,才掏出折扇,轻轻扇了一扇,外边落日沉下大地,染黑天色。
“人之常情罢了,十年或许真的太长,我们等不来十年,就像大明天下还能有几个十年?”
书童缓过一阵:“隐居而悠闲,如此生活,也有情趣,先生,俺没地可去,能否请先生收留?
书童跪下。
“你就在我身边,当我书童吧,也好等待那约定之期到,你就不要南逃北跑咯,好好享受。”
“是的先生!”
......
秋去春来,岁月宛如流水,淌过指尖。
1654甲午,十载风雨,甲午之殇尤在,世人前仆后继,扑那大义之火,粉身碎骨。
时永历八年。
侯朝宗病逝,牵挂的美人,再也不见,消息传到南方栖霞山上。
柳敬亭落寞,他最后一次来到金陵,可是答应过会应约而来,如今仅剩一载,撒手人寰,可能人生多是遗憾。
两人本可相见,距离是那么的近。
原来,本来,可惜。
1655乙未,十年到。
栖霞山上依旧平淡如水,自从书童跟随柳敬亭后,两人生活得到一些改善,体力之活有书童干,白天下山说书,讨些饭食,有时遇贵人救济,得大餐一顿,好不自在。
柳敬亭说书,书童总会坐于台下,每到悲愤处义愤填膺,一到缠绵处又脸色红晕,激情处拍手叫好,很是快乐,那些战乱腥膻的日子已过去,就算不能改变什么,也要重新生活下去。
这一天,柳敬亭特意结束说书,返回栖霞山上等待,他们就算穿梭于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