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音问了好几个问题，都没得到王志勇的回应，他眼睛通红，虞音心里咯噔一下：“怎么了？”

“嫂子，霍征....霍征他....牺牲了。”

虞音顿了一下，接着笑了：“开什么玩笑呢？你再开玩笑我给你家做的衣服可就不给你们了。”

“嫂子，你....霍征的遗体已经在殡仪馆了，你跟我去看看吧！”

“不会的，他说了，让我等他回来，他会平安回来的。”

张婶从外面回来，也是红着眼眶，周围还来了不少的人，这下虞音想骗自己都没办法骗了。

“小音，你....节哀。”

虞音张了张嘴，却好半天都没发出声音，沈丽欣也来了，握着她的手：“我陪你去。”

虞音看着她，有些无措：“怎....怎么会呢？明明他和我保证过，会平安回来的啊？”

虞音手忙脚乱的跟着他们下楼梯，好几次都差点摔倒。

到了殡仪馆，霍征的父母亲人都来了，徐凤芝几乎哭晕过去，霍安跟在奶奶旁边，吓得大哭。

虞音被领着来到停尸间，不算大的屋子里，中间放着一张盖着白布的铁床。

她慢慢上前，抖着手掀开白布。

霍征安静的躺在上面，脸上已经被清理过，但是还是能看出来细小的刮痕。

王志勇把白布全都拿下来，虞音看见他手里紧紧握着的东西，她前些天送给他的手表。

虞音轻轻把东西拿出来，他的手指都刮的不成样子，手表却完好无损，没有任何的划痕。

胸口是出血点，枪击，直接打中了心脏。

“他....”

王志勇带着哭腔说道：“我们这段时间是引着对方接头，结果不知道对方怎么知道了我们是军人，对方跑了，霍征跟了过去....”

“那人抓到了吗？”

“抓到了，一个都没跑。”

“那就好。”

王志勇从最开始见到她，她有些失态，现在出奇的冷静，仔细想来，她好像一直都没哭，一滴眼泪都没掉。

因为沈丽欣在怀孕，虞音没让她进来，王志勇不知道怎么办好：“嫂子，你要是想哭.....”

“不想。”

虞音抬起手，摸了摸霍征的脸，好冷。

“霍征，我的手好冷啊！怎么夏天我的手都这么冷了，你快给我捂捂吧！”

没人回答，只有王志勇抑制不住的哭声。

后面又来了一些虞音都没见过的领导们。

眼看着霍征被推进去，再出来就是一个小盒子。

“你说，一个快一米九的男人，怎么变得只有这么小？”

怕的不是大哭，怕的就是她不哭，沈丽欣扶着她的肩膀：“音音，你哭出来吧！”

虞音摇摇头，军队给他办了吊唁的仪式，虞音站在一旁，看着大家挨个上前给他敬礼。

军区首长给了她不少的抚恤金，虞音道谢后收下。

一天结束，霍征从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变成了烈士墓里，小小的墓碑。

拒绝了沈丽欣要陪她的提议：“回去吧！和王志勇分享一下好消息。”

回到家里，虞音看着新挂上在中间的黑白照片。

她曾幻想过她们未来的美好，她不再害怕父母带来的伤害，相信他永远不会背叛，有个可爱的孩子，可是后来她的爱人被困于四方相框中，失去体温，永远年轻。

虞音在霍征的遗像前坐了一晚，天刚亮，隔壁的张婶就过来敲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