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泠贵人重得圣宠,最气的莫过于前不久刚嘲笑过的陈贵人,又听闻是因御花园那事,皇上才去的金禧阁,陈贵人擡手就打碎了一个茶碗,白白给旁人做了嫁衣,怎能不气!后宫里如今风头正盛的就要属金禧阁了,以前另寻别处的奴才得知昔日的主意复宠,合计一通,巴巴又跑回金禧阁,求着伺候泠贵人。~1~8,5.t`x,t-.!c¢o¨m^潘水直接往那几个狗眼看人低的奴才脸上啐了口唾沫,主子没得宠的时候,要口茶水磨磨蹭蹭才送进去,送到里面,那水都凉了。主子体恤,没责怪过半句,内务府少炭少食,都是主子自掏腰包贴补,逢年过节的,没少给他们赏钱。就是这样,这些个狗奴才还不知足!潘水将跑回来的几人提溜到余窈窈面前,余窈窈正倚在软榻上,由秋池给她染指甲,对回来的几个小太监有点印象,阿娘教导她为人宽厚,她从不是得理不饶人的人,但落魄时方知人心,这几个人能弃她一回,就能有第二回,第三回……余窈窈没松口,赏了几个金豆子放他们回去。金豆子是实打实的,秋池瞧见一脸肉疼,“一帮捧高踩低的奴才,真是亏了主子的大度!”余窈窈懒洋洋地打量指尖上水红的丹蔻,“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捧高踩低倒也没错。”风声传到李玄胤耳朵里,他想起金禧阁伺候零星的三两奴才,眉心皱起,“你亲自去给她拨几个尽心的宫人伺候着,当主子也没主子的样子。”宫里捧高踩低是常有的事儿,皇上政务都忙不过来,哪有空管那些琐事,这般上心吩咐,还不是因为那人是泠贵人,看来这泠贵人确实有本事,福气还在后头呢!陈德海办事麻利,后午就把挑好的宫人送去了金禧阁,秋池眉开眼笑,“皇上可真是心疼主子。”听见心疼二字,余窈窈眉心突跳了下,不情不愿地哼出声,没因这小恩小惠就原谅男人夜里对她使的那些坏招。旁人都叫那身正儿八经的龙袍骗了,天知道这男人到晚上什么模样。天儿越来越冷,余窈窈懒得出屋,跟小猫似的,喜欢冬日窝在窄榻里,烤着炭火打盹。李玄胤斥她身子弱,该锻炼锻炼,余窈窈左耳进右耳出,被欺负这么久,也渐渐看明白,男人在床榻上说的话根本就不作数!左右怎么求都没用,她也没以前那么怕那个男人,小嘴应声,转身翻过去继续睡。+w`d?s,c¢w¨.·n¢e_t^李玄胤坐在案后看折子,那女子就窝成一团,缩在厚厚的披风里,只露出半张雪白的脸蛋,殿内炭火噼啪作响,少有的暖意柔情。有着家世倚仗的余窈窈,与梦中那女子的性子相差了许多。她是她,却也不是她。李玄胤转了转拇指的扳指,敛目出神,自从宠幸了这人,就很少再记起梦中的女子。他脸色寡淡下来,阖眼靠到椅背上,指腹轻压着发疼的太阳xue。那个梦过于真实,真实到所有的一切渐渐应验。那女子怀着身孕,是他们的第二个孩子,梦中,他甚至不明所以地生出那种念头,放弃所有,要在梦中与她度过余生。或许,他也不是梦中的他,有些事,早就变了。须臾,李玄胤站起身子,走到窄榻边,坐到那女子身侧。软乎乎的一团,明眸皓齿,透着股娇蛮的活泼劲儿,是在蜜罐里养大的人才有的模样。李玄胤擡手,指腹拨开酣睡中人颊边的发丝,脖颈上淡着两道红痕,是几日前夜里留下来的。这女子肌肤娇气,稍一用力就能留下印子。顾及她身子弱,已忍了多日没碰她。余窈窈已经睡了很久,脸上有点痒,她擡起小手要去挠,握到男人的大掌,迷糊地嘟囔一句,“皇上答应嫔妾让嫔妾歇几日的。”“都过了五日,可歇够了?”李玄胤手没拿开,就着那张粉嫩的芙蓉面掐了一把。这一把力道不小,男人下手本来就没轻没重,生生把余窈窈掐醒了。余窈窈泪眼巴巴,又气又委屈地看向作恶的男人,“不够不够,嫔妾要歇个一年半载。”李玄胤嘴角抽了抽,直接把那张披风揭开,眼底微沉,“一年半载?”余窈窈只着寝衣,身上凉飕飕的,这时候才知道怕,猫似的呜咽一声,却毫无用处,只叫男人挑去腰间松松垮垮的带子。这时辰将夜,宫人捧着晚膳犹豫不决,最终也没有送进去。余窈窈坐在案上,腰际堆积着靛青的裙摆,她攀着男人肩膀,泪水染花了小脸,身子不时发颤。*三}\叶??屋(? =已ˉˉ÷发{?布e°最|Dt新?o~章·节?外殿很冷,余窈窈肌肤畏寒,不时地要往男人怀里缩,又害怕外面有宫人忽然进殿,心弦都提起来,紧得要命。李玄胤拍了把她的臀瓣,眸色愈发深沉,倒底是年纪小,这么多回还羞涩得厉害。蜡烛快燃到底,月上枝头,歇下去,他低头觑着怀中昏睡过去的女子,不禁扶额,有些头疼,近日对这女子,确实过于荒唐放纵。胡闹到半夜,不出意外,余窈窈很快就病了。太医把过脉,是染了风寒。李玄胤陪在床榻边上,里面的女子精神恹恹的,没了以往的活泼,病弱的模样让人心疼。太医看了看贵人主子,又觑了觑满眼都是贵人主子的皇上,忍不住,多说了一嘴,“主子除了风寒入体,还有一桩缘由,是身子亏损太多。”“主子毕竟年轻,房事上,还需节制。”听罢,余窈窈眼神乱飘,小脸涨得又红又热,被人当面指出这事,自然是抹不开脸面。李玄胤神色如常地点点头,让太医下去开方子。待殿内清净下来,余窈窈想翻个身子,整个人晕乎乎的,提不起半点力气。李玄胤见她难受的模样,手掌抚过她有些发烫的脸蛋,眼底罕见愧疚,不觉放柔声线,“想吃什么?朕吩咐御膳房给你做。”余窈窈鼻子堵得慌,染病的难受让她愈发娇气,摇头闷闷道:“嫔妾不想吃。”这时,殿外陈德海进来传话,前朝有大臣觐见,李玄胤微顿,指腹多停留片刻,须臾,站起身,要走时,衣袖被人软软地拉住。“皇上……这就走了嘛?”余窈窈全凭下意识的感觉抓住了男人,大抵是李玄胤太宠着她,让她不觉地有了更多的依赖感。 那女子缩在床榻里,病中为她添了抹柔弱的可怜。那一刻,李玄胤站住了脚步,心中竟生出想打发那朝臣回去的荒唐念头。他捏住了扳指,压下那些心思,回身摩挲两下那女子伸过来的柔荑,温柔哄她,“朕处理好就过来陪你。”陈德海站在一旁,只当自己聋了瞎了,皇上什么时候对后宫嫔妃有过这么多柔情,这泠贵人当真是头一个!坐在这个位子上,要处理大大小小的国事政务,乾坤宫,一忙就入了夜。陈德海把金禧阁的信儿传进来,“皇上,贵人主子吃过药,已经睡了。”李玄胤指骨无意识地叩着御案,合目养神,闻言点了点头,又问,“用晚膳了么?”陈德海垂下脑袋,“御膳房送去了清淡的羹汤,被原样端了出来。”病中人大多是吃不下东西,可吃不下,就很难病好。泠贵人这么娇气,没人劝着哄着,估计是不肯吃。李玄胤掀开眼,眸底沉了沉,半晌,陈德海以为皇上不会再说话,耳边忽又听到,“拿着朕的牌子去一趟余府,把以前给泠贵人做膳的厨子带去她宫里。”陈德海愣了下,赶忙领命。泠贵人可真是有福气,后宫里哪个嫔妃仅是不想用膳,就有皇上这么费尽心思。翌日,余窈窈醒来,就闻到了甜汤的香味,仿佛回到了家中,阿娘搅着调羹一勺一勺地喂给她。帷幔掀开,露出里面女子半张小脸,睡了一夜,精神大好,千黛正端着甜汤进来,“主子醒了,张嬷嬷说主子病中喜欢吃甜的,一大早就做了甜汤。”“张嬷嬷?”余窈窈眸子亮起,“是余府的张嬷嬷?”“是她。”千黛放下羹汤,把帷幔挂到金钩上,“皇上知晓主子昨日未用膳,连夜吩咐陈公公出宫,带主子府上的厨子进宫。”“皇上可真是心疼主子!”余窈窈垂下眼睫,心情好了些,唇角无意识地弯了弯,面上还装作若无其事,嘴上道:“嬷嬷现在在哪?我进宫这么久,不知阿娘可习惯了些,二舅母肚子里的娃娃可生了,六妹妹可还跟以前一样调皮捣蛋……”余窈窈絮絮叨叨,越想越兴奋,病痛都好了大半。一眨眼东去春来,金禧阁那位主子自打侍寝,就独得皇上圣宠,一年余,也不见歇的势头。春困秋乏,过了年关,春寒料峭,余窈窈嫌外面冷,窝在寝殿里打盹。李玄胤三日来她这儿,两日看到的都是这女子没精打采的倦怠模样。他挑挑眉梢,把人搂到怀里,“夜里背着朕做甚了?困成这样。”男人呼出的热气喷薄到耳蜗,余窈窈觉得痒,动动身子往他怀里钻,皱起小脸咕哝着,“嫔妾就是好困……”李玄胤眉心拧起,手掌摸了摸她的额头,温温的热度,不像是受了风寒。他掖紧被角,把人裹得严实,对外唤道:“传太医过来。”太医来得很快,对金禧阁这位受宠的主子可不敢怠慢。余窈窈被折腾醒,听话地赖在男人怀里,等着太医诊脉。“泠贵人身子可有碍?”太医脸上一喜,收了手,躬身回禀:“恭喜皇上,贵人主子已有两个月身孕了!”余窈窈呆了呆,下意识抚向平坦的小腹,她这是,有娃了?伺候的宫人都极为有眼色,喜笑颜开地服下身子,“恭喜皇上,恭喜主子!”李玄胤黑眸亮了瞬,又拧了拧眉,屈指弹了下余窈窈的额头,“胡闹,自己的身子都不知道注意着!”余窈窈吃痛,小手在那处揉了两下,嗔道:“嫔妾也是头一回有孕,哪知晓这些嘛!”天底下,也就这女子敢跟他这个皇帝理直气壮地叫板。李玄胤简直拿她没法子,打不能打,骂不能骂,现在有了身孕,夜里那一套也不能再对她用。太医开了安胎的方子离开金禧阁,主子怀了龙嗣,金禧阁上上下下的奴才个个脸上喜气洋洋,与有荣焉。直到晚上,余窈窈还没缓过神,手心摸着小腹,不敢相信自己怀了孩子,她有些欢喜,又有些迷茫,想把这个消息说给阿娘听。李玄胤处理完奏折,除衣上榻,手臂把人揽过来,余窈窈依偎到男人胸怀里,动了两下,李玄胤按住她的腰身,垂眸,“睡不着?”余窈窈点了点头,又想到什么,仰起脸蛋,“嫔妾想给阿娘写封信。”李玄胤微顿,无声地抿起唇线,这女子聪明,后宫嫔妃有孕,不是没有要见自己的家人,她倒是不提这茬,等他心软怜惜,再得寸进尺。李玄胤看穿她的小心思,直接道:“过些日子,朕传你母亲进宫。”余窈窈眸子亮了亮,扯住男人寝衣的衣袖,唇瓣吧嗒一下亲到李玄胤的侧脸,“皇上待嫔妾真好。”本来她还以为要拐弯抹角一番,想不到这么容易。侧脸一瞬的濡湿柔软,李玄胤眼目微暗,心头划过一抹异样,搂着那段细腰的手掌稍紧,自打去岁这女子病愈,他便对她克制了许多。算来,她诊出有孕前,他已经小半月没幸过她。李玄胤手掌摩挲着那截细腰,若无其事地移开眼,“无妨,你高兴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