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像平时的她。

君熙寒听惯了她喋喋不休，此时见她这么安静有些别扭：“你就这么担心那个人？”

明明只是个给她送几张饼子的陌生人而已。

小唐果顿住脚步，抬头看向君熙寒。

这一刻，君熙寒从她眼中看到了悲伤和怜悯。

不光是对周芸的怜悯，还有自怜。

她的眼眶有些红，水晶葡萄似的眼眸透着点点莹光。

“媳妇，你说为什么明明是亲人，却总要去伤害同为亲人的家人呢？”

果果是父亲捡来养的，从小家里的人就跟果果说，果果的亲生娘亲死了。

娘亲死之前把果果丢了，是父亲好心才把果果捡来养。

果果很感激父亲和母亲，所以一直很孝顺他们。

就算姐姐们欺负果果，果果也很喜欢姐姐们。

母亲怀了弟弟，心情不好，总会打果果出气，果果一点都不恨她。

因为果果是吃家里的饭长大的，果果什么都不会，又很笨，只会惹祸。

这样的果果他们还肯养，果果就想被打也没关系，只要她们能高兴就好了。

等到弟弟出生了，果果也会努力让弟弟高兴的。

但是果果没有这个机会了。

父亲说弟弟出生，果果就没用了。

“姨姨好心给爹爹跟果果送吃的，她真的做错了吗？”

那果果，又做错了什么呢？

果果到底要做到什么程度，才能算有用呢？

君熙寒身子猛地僵住，手一点点缩紧。

他想起昨天小家伙说的话‘果果以前的爹，头几天把果果卖了’。

“你俩回来了还站在院子外做什么？还吃不吃饭了？”白力站在屋门口喊。

小唐果很迅速的用手袖在眼上抹了两把，然后步伐轻快的向着白力跑过去。

“爹爹~今晚做了什么好吃的吖？”她扑到白力身上。

白力将她抱起来，往空中扔了一回：“煮了大米粥，还贴了棒饼子。”

“爹爹真棒，果果闻着香味都饿了呢。”小唐果软声软气的撒娇。

君熙寒看着她眼角眉梢都是笑，不知为什么却有股酸涩涌上心头。

‘答应我，别告诉你爹，我不想让白大哥担心。’

‘果果不会让爹爹知道的，姨姨要照顾好自己。’

“媳妇，来吃饭啦，再不快点，好吃的都让果果吃光咯。”小丫头伸手招呼君熙寒。

她还是笑着的，一如既往的活泼。

但君熙寒清楚看见她眸底没有散去的悲伤。

“好。”君熙寒回应了一声。

白力抱着小丫头到里屋去准备吃饭。

君熙寒隔着窗户瞧见小家伙很勤快的跟着白力忙活。

“果果刚才去见姨姨，姨姨看到好吃的很高兴呢，还让果果以后去她家里玩。”

“是么，那你以后就多去串串门，她一个人伺候公婆挺辛苦的，咱能帮就帮。”

“嗯，果果会的。爹爹，以后果果多捡一些果子，这样就可以多给姨姨分一些了。”

“当然好。”

君熙寒深吸一口气，闭上眼。

片刻后，少年转身朝着刚才的院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