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时铭到李池的地方时，钱东已等候多时。

这个地方是李池开来用来玩乐的场子，密闭但安全。

灯下，他的瞳孔近乎一种夜色的黑，像是融合了燕京角落许多隐晦不明的墨，格外清冷凛冽。

目光淡淡扫过他们每个人，视线也是前所未有的冷淡。

“周周，你是不是疯了？”

一个圈子有时候很好，但有时候又不太好。

周时铭径自朝沙发的方向走去，不一会儿传来打火机的声音，他大概是点了烟休息了会，再开口的语气掺杂着疏离。

“李池，这事儿跟你没关。”

久居高位，男人之间需要说什么话，几乎是不需要动大脑的。

“呵——”

钱东冷笑，孤傲的眸子里满是戏谑嘲弄。

“周周，叶清雅是烂货。”

男人眼角勾着弧度，语气带着一些玩味儿，他挑眉，“是吗？”

“那——”他此刻的眸子里毫无温色，仿佛是来取人性命的撒旦，冷漠孤傲，“是被谁玩烂儿的呢？”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

他们当然知道周时铭在说什么事情，只是他们没想到，他真的打算为十多年前的事情得罪钱家。

大院就五家人，若不是钱家当年犯了事，现在位居首位的也不是周家。

气氛几乎冷到冰冻，李池和王晋完全不知道怎么办，这时门开了，姜晴晴踩着细高跟嗒嗒地走进来，眉眼如画。

“周周哥！”语气带着娇媚，周时铭笑了笑，撩起眼皮漫不经心地看着她，“大明星今儿怎么来了。”带着淡淡的腔调，所有人都能听出来言语里的漠然和不悦，只有姜晴晴，宛如什么也没有听见般。

“周周哥，我这不是好久都没见到时言了嘛。”她细声软语的时候，有种浑然天成的娇憨妩媚，又像是被囚禁在笼子里得不到食物的金丝雀，总之是让人心动的。

周时铭轻笑，但笑意未达眼底，“晴晴。”他甚至没有多的话，但姜晴晴知道，他生气了。

“我们这个圈子，来来去去也就这么些人。”修长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轻轻敲在桌面，睨着淡然疏离，他薄唇微勾，似笑非笑，“钱家这事好说。”

“钱东。”那张矜贵清冷的脸面无表情“你求我就是了。”

对于他们这群人来说，金钱和权利太寻常了。

什么今天谁家又升上去了，什么明儿有个项目又重新启动了，但遇上事，大家都是一体的。

就像命运共同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但周时铭此刻已经完全不在乎了，比起这些，他更在意的是那个小人眯着眼笑的样子，那是住在他心尖上的人，要说还有什么比高台明镜更令人追求的。

大概是当年她红着眼睛跟他说，“伯言哥哥，你可不可以帮我梱下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