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愣在原地，她觉得自己不能再留在这里了。

“阿铭，我...”

她捂着胸口轻叹声，“我走了。”

其实她想说谢谢你，还想说我爱你。

周时铭完全没想到这猝不及防的告别，整个人愣在院子里发蒙。

听到她要走，他哑着声音说：“皎皎...”

她知道他想说什么，“我明天就走了。”

他咬了咬牙，眼里全是不可置信，“你、你要去哪？”

去一个没有你的地方。

她没有回答，转身对着李池他们笑，只是声音有些发抖：“谢谢你们长久以来对我的照顾和包容，以后...”

“以后要麻烦你们照顾他了。”

说着，她弯下腰。

那是深深一鞠躬。

她背挺得直直的，身上有一种悲怆的情绪。

张芳看得红了眼眶。

她转过头，实在难受地捂住嘴小声抽泣。

他的心仿佛被一双手抓住，他喉咙发干，吸了口气后，他脸色苍白地低声道：“皎皎，我真的——”

“不介意。”

叶皎脚步停住了。

像是过了一个世纪，他终于等到她转身了。

——“可是阿铭，我介意。”

如果大家可以装作都过去了，那伤疤再次被揭开，就表示这件事永远过不去了。

有的事情大家可以糊弄自己。

但永远糊弄不了别人。

骄傲如他，他怎么能忍受自己的女人被人欺负成这样。

叶皎甚至不敢想那次在俱乐部，钥匙她没出现，桌上的老式手枪——

不可以！

叶皎一字一顿地说：“阿铭，我走之后，你就当我死了吧！”

在他身边，永远会有人用这件事来做文章。

她没想到从前这件事是刺激她。

现在却变成刺激他。

带着决然，叶皎快步走出大门。

“老三，你——”

在大脑失控前，周时铭忽然觉得眼前一片白光闪过。

天旋地转之间，他失去所有力量。

在周围人焦急的神色中，他缓缓闭上眼睛。

他忽然想起，电视里说人晕倒前，最后一秒想起那张脸——是一生挚爱。

那我的挚爱。

皎皎——

——你可不可以。

不要离开我——

从檀宫到家的这段路程，叶皎觉得漫长又悲伤。

出租车司机一直透过后视镜打量她，直到她止住眼泪，他才从前排递来一包纸巾。

“哭吧，想哭的时候就哭。”

叶皎扯出一抹惨淡的笑，“谢、谢谢您。”

“不用客气。”

她摇下窗户，外面飞驰而过的车辆像想要快点逃离这个城市的她。

——“欢迎收听今天的城市之声栏目，接下来这首歌，是一位男生送给自己谈七年分手的女朋友的经典老歌。”

——“这首歌相信大家一定听过，老狼—《虎口脱险》。”

“把烟熄灭了吧”

“对身体会好一点”

“......”

叶皎不小心触到手机屏幕。

屏保亮起的瞬间，歌曲刚好唱到——“舍不得我们拥抱的照片。”

她终于止不住大哭。

她用一直颤抖的双手捂住眼睛，眼泪穿过指缝缓缓流下。

——“说着付出生命的誓言，回头看看繁华的世界”

——“爱你的每个瞬间，像飞驰而过的地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