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说要养。

从前没上班她还有时间，上了班，两人一周见上几面都难。

爱虽然不能常伴，但周时铭去公司总是有她温的小米粥。

在细节和回忆里，他们是相爱的。

周时铭还记得刚接手公司那段时间。

他经常忙到忘记吃饭。

每次犯胃疼的时候，她就用手轻轻替他按摩。

他以前从不知道按摩也能安慰内脏。

后来久了习惯后才明白，那不是安慰。

是爱。

是身体出于本能的爱。

所以在她的手触碰他眉心的一瞬间。

他出于身体的本能，第一时间感知到她身上的气息。

“老婆，我们不是说好一起面对吗？”

叶皎终于不再沉默。

她抬头，认真地看着周时铭。

像是要把他刻进骨子里。

她很清楚，他们这个圈子哪有什么爱情。

比普通人的爱情要奢侈，比有情人的缘分要难遇，他们这群人的婚姻。

就像是盘根错节的大树。

胡瑛也许并不爱他。

又或者是喜欢的。

但毫无例外。

她无论是从什么方面都是最适合他的人。

她知道他父母并不是真心喜欢她。

哪怕没有名分，哪怕没有人承认。

但她告诉过自己——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是她对这断感情最大的诚意。

他知道，他也懂她。

这就够了。

“阿铭，我的事能铺天盖地爆出来，一定不是只有钱家和胡家能做到。”

“虽然我们家在很小的时候没落了，但我也是懂你们这些豪门世家的处事规则的。”

“这件事，应该也有你姥爷的意思。”

“或者，你母亲你父亲都知道。”

“总之，他们在知道你极力掩饰想娶回家的姑娘不堪的曾经居然是失去贞洁时。”

“他们除了不接受，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周时铭半倚在床上听她讲完。

她脸色平静如水的情绪让他唏嘘。

聪慧如她。

她其实什么都明白。

“阿铭，或许你能接受自己穿着廉价衬衫住在小屋里，或许你能接受以后我们要为了生计而奔波，但——”

“我不愿意你变成这样。”

那个踩在云端上矜贵不凡的人，我不愿把他拉下尘泥世俗。

她说的很冷静，像是电视上提前准备好演说词的主持人。

光是开口，他就知道她为何而来。

“皎皎，你为什么要想这么多？”

“我们不用为还没发生的事担心。”

叶皎忽然很释怀很释怀的笑了。

“阿铭，你永远不用为你的未来担忧。”

“但我不行。”

他张口，还想说什么。

却发现自己什么也说不出口。

成为周太太，还是就像现在这样跟在他身边。

他们明明是相爱的。

他们明明是有法律许可的。

他知道她是拿定主意就不会轻易改变的人，但他不想这么轻易放她离开。

她可是他等了六年的人儿啊。

“皎皎，能不能等我病好了再走。”

看着他苍白荒凉的脸，叶皎心里一阵酸楚。

她拉住他肩膀，轻轻将他揽在怀里。

“好，我等你好了再走。”

周时铭笑了笑，转头望向窗外。

这才发现许久没出太阳的燕京终于放晴了。

他抬手紧紧将她圈在怀里。

似乎。

在她出现后，整个人都舒服多了。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一阵匆忙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