哒，哒，哒。

脚步声持续靠近，司遇身边黑雾涌动，凝结而成的小触手晃来晃去，暴露着他惊涛骇浪的心底。

慢慢的，虞卿在床边坐下，还顺便从系统空间取出了一床新的棉被，搁在他身边。

司遇依旧没睁眼，似乎正思考睁开眼后该是什么反应，没想出来，少年微凉的指尖便轻轻抚上他的眼：“抱歉。”

虞卿的声线永远是那样，温润又蛊惑：“在山下跟他们聊了一会儿，来的晚了。”

司遇终于睁开眼，虽然“刚睡醒”的样子演的不像，但依然克制着微紧的声线，问：“聊了什么？”

“最善良的人评选结束了，只要把我的手按在系统上，大家就都可以离开了。”

眼睫轻闪，司遇“哦”了一声，还没说什么，就听虞卿继续道：“我拒绝了，让他们等等。”

司遇稍稍往里挪了一下，为他空出一个地方：“为什么？”

虞卿顺着他挪出的空位躺下，目光幽幽，几分出神的盯着天花板：“因为我要来看你。”

指尖不自觉一抖，司遇偏过头，出神的望着他，像是要将他的模样全部刻进脑海里，永远都不要忘记。

虞卿的唇继续动：“我在山下听他们说，结婚也是要登记的，所以……我们还不算结婚。”

“是吗？”小触手轻轻晃着，司遇控制着身后的触手，悄悄向前，试探着碰了碰少年的腰，见他没反抗，才敢慢慢圈住。

他想抱虞卿，自己的手，却是迟迟没敢动。

“嗯。”虞卿点点头。

司遇又道：“那你问问他们，要去哪里登记，我们一起。”

“他们说，登记的地方在游戏外面。”虞卿忽然有些好奇，他转过身，侧躺着，与司遇面对着面：“司遇。”

他问：“你出去过吗？”

眼眸顿住，司遇说没有。

虞卿道：“我在人类世界呆的时间也不长，但好像民政局是可以登记的。”

“是吗？”

“嗯。”

“那……我……”声音有些磕巴，措辞良久，司遇问他：“你什么时候走？”

“等'造神之路'完成100％。”

“那也快了。”司遇明显有些落寞，犹豫了一会儿，才辗转着说到正题：“我有一点关于你的记忆。”

虞卿认真看着他，听他说：“我记得你送过我一朵彼岸花，白色的，很好看，握在手里软软的。”

“可以在走之前，再送我一朵吗？”

他这问题问的忐忑，毕竟，他也只有一点点的记忆，不确定虞卿再问他什么，他还能答上来。

喉结轻滚，司遇看着面前，少年长睫闪烁，似乎生怕他拒绝，缠在他腰间的触手更紧了。

不一会儿，虞卿望着他，说：“好。”

没问为什么，没问为什么有这奇怪的记忆，没问为什么有这奇奇怪怪的要求，虞卿说，好。

司遇笑起来，伸手想抱抱他，但顾及他那句“不算结婚”的言论，半秒后，又有些尴尬的停在半空。

然后，虞卿说：“可以抱。”

司遇环住他，环的紧紧的，听他继续说：“不难过，我再陪你睡一会儿吧。”

看了看外面的天色，虞卿哄着小怪物，说：“晚安。”

可闭上眼睛，他分明感觉司遇的心脏在轻轻振动，男人冰凉的指尖擦过他的耳朵，动作细腻，仔细感受，还有微微的颤抖。

“……还可以叫老婆吗？”

虞卿睁开眼，正思考着，就听司遇再问：“还可以……再亲一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