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命把地宫图给大人找出来,大人想卸磨杀驴?”顾朝颜看向裴冽,“大人这么做不觉得亏心?”
“可是……”
“天时地利,五皇子为何没逼大人交出地宫图?”
顾朝颜当然知道裴冽担心她,可她要的不是担心,是最终的成败。
裴冽沉默数息后收敛心境,将裴铮与他所说悉数道出,包括五年前姜禹亦出现在姑苏的事。
顾朝颜越听越震惊,“这件事还涉及到姜侯?”
“依皇兄之意,姜侯是个意外。”裴冽始终对两个字介怀,“永安王到底与谁相谈,才会称父皇为新帝?”
四目相视,一团疑云。
只是两人都未深究,当务之急是德妃案。
顾朝颜将她找到地宫图的过程如实相告,就是鹤山,就是寺庙,地宫图就藏在寺庙的弥勒佛里。
桌前,裴冽自怀里取出一直被他揣在怀里的铜盒。
铜盒精致,打开后,里面折着一张桑皮纸。
桑皮纸薄如蝉翼,韧性惊人,纸上是用松烟墨勾勒的线条。
因此前从玄冥手中得到两张地宫图,裴冽仔细辨认,此图无论线条粗细还是落笔习惯皆与那两张不同,但标记符号是一样的。
“大人觉得这是不是地宫图?”虽经历千险,顾朝颜对此仍有疑惑。
裴冽收起桑皮纸,“我不知道,但我知道这一定是母妃精心所藏。”
顾朝颜无比认同,非但精心,且隐秘。
隐秘到若无诸多巧合,任神仙下凡也难找!
五幅山水分两处悬挂,而最重要的那幅寺庙图,却流落在外。
若非裴冽遇到素枝,哪会知道郁妃是曾经红极一时的问鱼先生?
若非九藤书斋的老板没有留下那幅寺庙图,裴冽又怎么会看到寺庙外的石狮口中,衔着玉牌?
这其中还要包括裴冽找到了素枝,也找到了九藤书斋的老板!
一切,都是巧合!
“对了!”
顾朝颜正要从怀里掏出什么的时候,外面有人敲门。
是云崎子。
她停下动作,敷衍道,“差点忘了,玉牌在罗少监手里。”
裴冽点头,唤进云崎子。
“大人,五皇子那边已经决定午正拔营,经掖郡搬师回朝,他问我们是否一起。”
裴冽根本没有别的选择。
“一起。”
待裴冽与云崎子一同出去处理随军事宜,顾朝颜静默数息,再次将手伸进里怀,取出一枚令牌。
并非郁氏墓地那一块。
而是她在弥勒佛嘴角暗格下面又发现了一个暗格,里面所藏的令牌。
令牌形似乌桕树叶,是不规则的菱形,材质为水晶。
顾朝颜也算有见识,却鲜少见过材质如此纯正的红色水晶,清凉润滑,色泽浓郁,半透明的水晶里充斥着云雾状的红色纹理,好似血液在里面流动。
令牌正面是以赤金雕琢的鸦首,间隙透着水晶本身的红色纹理,犹如血鸦。
背面是一对羽毛,金丝雕琢的羽毛镶在水晶上面,每一根都刻画的极为细腻,配上水晶的赤红底色,犹如燃烧的火羽。
羽毛正中,嵌着两个字。
苍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