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不自在的动了动,那只依旧被谢庭霁握在掌中的手,犹豫了下,到底没有把他想让对方放手的事,直白讲出来。
“这里有手帕,是我收在包里,没用过的。”
殷岁晃了晃手,试图引导对方来接他手中握着的手帕,这样,他也好自然而然地收回他被对方握住的手。
但谢庭霁的注意力,完全没有被殷岁晃动的手吸引过去。
他那双被泪浸湿后,愈发润泽明亮如宝石的眼眸,就那样一眨不眨地注视着殷岁的面容。
忘记了吗?
这种事,从他见到他的第一眼起,就已经确定了。
三年后重遇的殷岁,是绝对不会再用六年前初见他时,那样惊艳炽烈的眼神,去看他的。
殷岁,是真的忘记了他。
可是没关系。
反正他们是要注定纠缠下去了。
殷岁记得也好,忘记也罢,甚至恨他,怨他,讨厌他——
他都无法放弃眼前这个人了。
也许殷岁就是他的宿命,洪水般席涌无可抵挡的宿命。
而他心愿迎接这宿命。
——
“我知道你忘了我……”谢庭霁睫毛微颤,像被困于蛛网,逐渐失却气力的蝶:“小岁,没关系的,我记得就好。”
要步步为营,重新夺取小岁的心。
“那些事,好或者坏,都由我一个人记得就好。”
要露出小岁无法拒绝的模样。
说这些话时,谢庭霁神情脆弱到了极点,眼底也泛着红意,就连那颗淡红色的泪痣,也像是随他话语中的失落,稍稍黯淡了些。
美人含泪,本就让人分外心疼的。
殷岁又属于特别吃谢庭霁颜的那种,毕竟对方刚出现时,可是一跃成为了他灵感缪斯的存在。
现在谢庭霁露出这幅“楚楚可怜”的姿态,殷岁很难再用理智去衡量。
他只能像个笨嘴拙舌的丈夫一样,试图安慰对方:“你别难过,这是在外面,你要是接着落泪,其他人会以为我欺负你的。”
“来,快擦擦……”
谢庭霁忽地打断了殷岁的话,抬眸看向他:“你可以为我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