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对手是人，就算人数比他们多一倍，他们也有胆量拼掉。</p>
但这次他们惹到不该惹的人了，这是单方面的屠杀，他们根本无力反抗。</p>
小东西加快了速度，其中一个逃跑的人只是回头看了一眼，就与双眼血红没有眼瞳的小鬼，贴脸相望。</p>
“啊！”。</p>
随着一声惊恐的尖叫，那人被咬断了脖子。</p>
向后倒去的身体，被两股阴风迅速撕裂成碎片。</p>
小东西快到化作红光的身影，继续往前突进。</p>
短短十秒不到，那些逃跑的人全部倒下，尸骨无存，唯一留下了破烂的衣物，满地的鲜血和碎肉。</p>
这些碎肉全部收集起来，也拼凑不出一具完整的无骨尸体。</p>
“回来吧。”我依旧平静。</p>
洛芊芊出现在我身旁，她浑身都被鲜血染红，衣服上还有一些残留的碎肉，一旁的杨丽也是如此。</p>
芽芽身上倒没沾上多少，只是衣服有些略微显小。</p>
“这次居然不是让我们出来打酱油。”洛芊芊舔了舔嘴唇。</p>
我面不改色：“回来吧，上次想趁我意识被挤出身体干掉我的事，我就不追究了。”</p>
洛芊芊嘴角抽搐，立马化作阴气回了木牌，杨丽也紧随其后，生怕跑得慢被我抓住折磨一顿。</p>
我一脸平静折磨她们的事，此刻在她们脑海中又回想了起来。</p>
事情解决了，我摸了摸小家伙的脑袋。</p>
“回来吧，下次该给你换新衣服了，都长这么大了。”</p>
我驾驶马儿继续跑。</p>
驾马车其实不需要多少技术含量，马儿有眼睛，看得到路，只是需要一个人控制它跑的方向而已。</p>
拉左边的缰绳就是往左拐，拉右边就是往右，两根绳一起拉就是让马停下。</p>
虽然天已经黑了，但明亮的月光照在地上也能看清路。</p>
马儿奔跑的速度不慢，凉风不停地往我脸上吹，很快我们便出了小寨。</p>
为了以防他们反扑，我驾着马车跑得够远了才停下。</p>
下马将绳子拴在一棵树上，树下有杂草，马儿跑累了，跪趴在地上吃草。</p>
我撩开车帘走进车厢。</p>
车厢里黑漆漆，我听到有人在小声低语着什么。</p>
萧青这会儿还没恢复正常，看来刚才的事对他精神造成的冲击太大了。</p>
我打开手电筒，萧青蜷缩在车厢的角落，脸色发白，嘴里一直在嘟囔着。</p>
莲莲抱住了我，她一言不发，我知道她也被刚才的事吓到了。</p>
还好她没看到这么血腥的场面，如果看到，也会吓得精神失常吧。</p>
我摸了摸她的头：“没事了，饿了没？我去找些柴生火做晚饭。”</p>
莲莲将脸埋在我胸口上嗯了一声。</p>
将杂粮倒进锅中，加入米和一把小麦粉，加点盐再倒入半锅水，提着锅去了空地上。</p>
在地上掏了一个小坑固定住锅，我带着莲莲去远处的死树林里捡了些柴。</p>
树林里的树好像都枯死了，到现在都没开枝长叶，发芽开花。</p>
很快我们便收集到了足够的柴火，做了个支架，将锅架在火上。</p>
我让莲莲看着火，我去看看萧青的情况，莲莲点了点头。</p>
打着手电，我回了车厢，他还蹲在那里说着什么。</p>
我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已经没事了。”</p>
他抬起头，在灯光的照明下，我看到他的双眼布满血丝，面色很苍白，表情透露着惊恐。</p>
“没…没事了？”</p>
我点头：“我们已经离开小寨了，现在正在煮饭，已经没事了。”</p>
他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没事了，没事了…。”</p>
等他精神不再那么恍惚，我打着灯光离开了车厢，萧青摇摇晃晃的跟在后面，我们三人一起坐在篝火旁。</p>
又过了一会儿，粥煮好了，我去拿碗给每人盛了一碗。</p>
此时萧青精神恢复的差不多了，能正常说话和思考了，脸上也有了血色。</p>
等粥凉了我们就开始吃晚饭。</p>
刚吃了几口，萧青直接吐了出来，他应该是又回想起了那一幕，毕竟对他的冲击太大。</p>
“不用管我，我…我没胃口。”说着又吐了一口饭出来。</p>
莲莲也没了胃口，可能是被他影响到了，我倒是没被影响，吃了三碗粥。</p>
吃了晚饭，锅中剩下不少，这些就先留在这里，明天早上可以当早餐吃。</p>
萧青那碗粥拿去喂了马儿，不能浪费。</p>
回车厢休息了一晚，莲莲恢复了精神，只是手上被抓的地方有些淤青。</p>
萧青紧皱着眉头还在睡，看来是做噩梦，不过我并没有叫醒他。</p>
此时太阳已经升起，我撩开帘子让阳光照在他身上，他皱着的眉头也微微舒缓。</p>
我示意了一下莲莲，让她拿碗跟我一起出了车厢。</p>
昨晚煮的粥都吃了，让莲莲把锅放回车厢，我驾着马儿继续上路。</p>
莲莲放了锅，从长凳上起来出了车厢。</p>
“阿郎，你还会驾车呀。”她坐在我旁边。</p>
“上次试过一次，这次更熟悉了一点。”我让了点位置给莲莲坐。</p>
莲莲：“噢想起来了，那个…阿郎有想过买辆马车吗？”</p>
“没有，养马太麻烦了，我不喜欢麻烦。”</p>
莲莲：“这样啊。”</p>
快到中午萧青才睡醒。</p>
他躺在车厢，马车还在行驶，一时间还有些懵，过了一会似乎才想起什么。</p>
他走出车厢，见是我在驾驶马车，有些诧异：</p>
“道长，您…也会驾马？”</p>
我转过头：“你醒了，骑马倒说不准，马车只要控制缰绳就好了，还是很简单的。”</p>
萧青：“您知道路线？”</p>
“不知道，反正就朝这个方向跑就行了，四川就在那个方向。”</p>
萧青：“也是，后面的路我来吧，让您亲自驾马车，属实对不住。”</p>
“无妨，你昨晚没休息好，早上就让你多睡会儿，中午了，煮饭吃吧，你应该也饿了。”</p>
说着，我拉住了缰绳：“吁。”</p>
马儿停了下来，萧青去拿锅，莲莲也去帮忙，我拿水袋给马儿喂了点水。</p>
四周平坦荒凉，肯定打过仗吧。</p>
附近没有树木，收集不了木材，枯萎的草倒挺多的，我收集了一点去生火做饭。</p>
吃了午饭，萧青将锅里剩下的一点粥给马儿喝。</p>
我和莲莲回了车厢，马车继续上路。</p>
摸了摸口袋，把糖摸出来，分了两包给萧青，其余的全给了莲莲。</p>
她撕开一包拿起一颗递到了我嘴边。</p>
“吃。”</p>
我看着她：“你吃吧，我不用。”</p>
她依然坚持，我只好含进了嘴里，见我吃了，莲莲这才笑着拿起糖吃。</p>
“这才对嘛。”</p>
“道长，下午就要过边境了，到了咸宁我去见一个认识的人，以前我在他手底下做过工，他们家做的是药材生意，估计去不了岳阳了，朝廷应该就是跟潭州开战，后面的路只能从武汉走了。”</p>
我嗯了一声：“你安排就行。”</p>
又过了一会，萧青开口道：“做药材生意的那个叫李悦，李老爷，他若不赏脸，我就只能去找其他愿意载客的车夫，可能要在咸宁多住几天。”</p>
“听你安排。”我依旧平静。</p>
萧青哎了一声不再说什么，马车速度加快了几分。</p>
下午，我们过了边境，天黑之前进了一个村子。</p>
这里处于三国交界，时常也会发生一些摩擦。</p>
这里并不繁荣，四周有树林，野草也很茂盛。</p>
我们在林子里生火做的饭，此时的村里黑漆漆的，没有人出门，对我们来说也算是件好事。</p>
吃过晚饭，萧青牵着马儿去吃草，这几天着实辛苦它了。</p>
十几个水袋的水都快用光了，明天一早得尽快启程。</p>
…两天后，咸宁…</p>
“道长，我们到了，我找地方拴好马车，一会找地方吃饭吧。”萧青撩开车帘。</p>
昨天中午，我们的米和面食都吃光了，水也用光了，这会儿肚子已经很饿。</p>
我点头，站起身带着莲莲下车。</p>
街道上人来人往很多，络绎不绝的叫卖声，打铁铺传来打铁的声。</p>
离开巷子，街道两边有不少饭店。</p>
“看来是真要打仗了，都有这么多人跑路来了这儿。”萧青说道。</p>
我并不关心：“还是先找地方吃饭吧。”</p>
萧青：“对对对，还是吃饭要紧，前面有家馆子，我们去那里吃吧。”</p>
我们进了一家面馆。</p>
“各位客官吃点什么？”老板问道。</p>
“都有什么面食。”萧青问道。</p>
“热干面，羊肉面，臊子面，包面和云吞。”</p>
“道长，莲莲小姐，你们想吃什么面？”萧青问道。</p>
“那我尝尝臊子面吧。”</p>
萧青点头：“好，莲莲小姐呢？”</p>
莲莲想了一会：“云吞吧。”</p>
“好，老板来两碗臊子面和一碗云吞。”</p>
老板应了一声就开始给我们做面。</p>
“一会儿我去给莲莲买身衣服，你是跟我们一起，还是去找李老爷？”</p>
萧青想了下：“要是不着急赶路，那我陪你们一起吧。”</p>
“那就一起去吧，你应该对这里比较熟吧。”</p>
萧青：“嗯，虽然已经很久没来过这里了，大致的路我还是记得清的。”</p>
我点头，不再多说什么。</p>
吃完面，萧青付的钱。</p>
他带我们去了一家还算高档的服装店，老板娘身穿黑色旗袍，身材婀娜多姿。</p>
“哟，客官买衣服吗？本店的衣服都是用上好的绸子织成的，客官看看有没有心仪的。”老板娘很热情。</p>
萧青好似有点顶不住：“道长，你们先挑着吧，我去外面透会气。”</p>
我点点头：“嗯，有没有这个姑娘能穿的？”</p>
老板娘点头：“有，您看是需要哪种的？旗袍长裙还是分开的。”</p>
“你喜欢哪种。”我问。</p>
莲莲想了想：“那阿郎觉得我穿裙子好看还是其他的好看？”</p>
“你喜欢就好了，我觉得都差不多。”</p>
“那我还是穿裙子吧。”莲莲说。</p>
老板娘去拿了几套长裙过来，“小姑娘，你看喜欢哪一件？”</p>
长裙样式各不相同，颜色有粉色、绿色和红色。</p>
有一件长服，这种长服像是宫里人穿的，不太适合莲莲。</p>
“粉色的那条吧，阿郎，你觉得呢？”莲莲问道。</p>
“都可以，粉、绿两件长裙一起包起来吧。”</p>
老板娘笑着应了一声：“需不需要去里屋换一下？”</p>
莲莲看着我，我点了点头：“你身上这身已经脏了，去换掉吧。”</p>
老板娘带莲莲去了里屋，我转身来到店外。</p>
萧青蹲在门口，见我出来：“挑好了吗？”</p>
我点头：“给莲莲挑了两套，去里屋换衣服去了。”</p>
“道长，你不给自己买一身吗？”</p>
我摇头：“我这身是特制的，我都穿这么久了，你闻闻是不是还是有清香？”</p>
萧青点头：“原来如此，我一直有件事不明白，不知可否问一下道长。”</p>
“但说无妨。”</p>
萧青“您跟莲莲小姐是什么关系，她应该不是四川人吧。”。</p>
我想了想：“前往龙虎山的路途中偶然遇到的，其中发生了一些事，我就不细讲了，之后莲莲就一直跟着我。”</p>
萧青若有所思，没再开口说话。</p>
我跟他一起在门口蹲了一会儿，我起身准备去看看。</p>
刚进店中，里屋的门打开了，莲莲身穿粉色长裙，腰间系了一个粉色腰带，头上扎着马尾。马尾系着粉色丝带，梳着齐眉的刘海。</p>
“阿郎，好不好看？”莲莲笑着朝我走了过来。</p>
萧青听到声音也进了店里，看到莲莲换上新衣服后的样子，下意识的惊叹一声。</p>
“哇～真好看，我觉得这套裙子很适合莲莲姑娘。”</p>
老板娘也笑着附和：“是啊，这件衣服就像是为她量身打造的，我们店衣服都挺不错的。”</p>
莲莲走到了我面前，我平静的看着她，她以为我不喜欢，有些失落。</p>
“不好看吗？”</p>
我摇头：“好看，很适合你，跟我相处这么久，你应该知道我不爱笑。”</p>
莲莲听我这么说，又高兴起来。</p>
我开口询问了一下价格，两件长裙三百文，这两套衣服也算上品，并不觉得不划算。</p>
萧青刚要付钱，我拦住了他：“一路上吃饭的开销都是你付的，买衣服就我自己来吧。”</p>
我从口袋掏出钱袋：“这里有面应该不下三百文，你可以数一下，我们在此等候就行。”</p>
老板娘接过钱袋笑着道：“这倒不必了，想必官人是个实诚人，不会戏弄我这弱女子。”</p>
我将打包好的衣服提在了手中，我们一起出了店门。</p>
“还有什么要做的吗？”萧青问。</p>
“去买鞋子吧，现在天气这么热，莲莲的鞋子也该换了。”</p>
萧青点头：“正好我认识一家鞋铺老板，他们家鞋做的好，如果没搬走的话，应该就在附近，我带你们去找。”</p>
我们跟着萧青穿过几条小巷，来到另一条街上，他带着我们沿着街往上走了一段，来到了一家鞋铺，店里没什么客人。</p>
“好久不见，棋老板。”</p>
萧青跟坐在柜台打瞌睡的人打了个招呼。</p>
听到声音，那人醒了过来，他盯着萧青看了好一会才想起来这人是谁。</p>
“哟，萧青啊，好久没看到你了吧，你没在李老爷手底下干了？”</p>
萧青点头：“这年头最不缺的就是人了，我早被辞退了，我现在在刘老爷手底下做工，在龙虎山那边。”</p>
“这么远，哎，那你怎么又回这里来了？”</p>
萧青：“此事说来话长，我今天来这边是带人买鞋子。”</p>
听他这么说，鞋店的棋老板注意到了萧青身后的我们。</p>
“这二位是？”</p>
萧青解释：“哦，我这次到这边来就是送他们的，这二位是刘老爷家的贵客，阿郎还有莲莲姑娘。”</p>
棋老板打量着点头：“是这样，这小伙子这么高，哦…瞧我这脑子，你们是谁要买鞋来着。”</p>
“有没有这位姑娘穿的鞋？”我问。</p>
棋老板点头：“那我给小姑娘量一下多少寸，我好去拿合脚的，来小姑娘，坐在椅子上，我给你量一下。”</p>
莲莲乖巧的坐在椅子上，伸出了脚，棋老板脱下莲莲的一只鞋，拿木刻尺量了一下，起身去了里屋。</p>
随即上楼的脚步声传了过来，应该是去拿鞋子，我们就在楼下等着。</p>
过了一会，棋老板从楼上下来，他手里抱着一个木箱子，箱子很呈四方形。</p>
他将箱子放在柜台上打开，箱子里有一块丝绸，丝绸上面摆着三双绣花鞋，一双红色，一双浅粉，一双黄色。</p>
棋老板：“这三双绣花鞋的面料材质和工艺，都是最好的，既然不是外人，也就拿好的出来了，喜欢哪种色儿的？”</p>
莲莲看了看，那双浅粉色跟身上这身挺配。</p>
“这双粉色的吧。”</p>
棋老板找来一块布垫在地上，把椅子抽了过来：“小姑娘穿上试试吧，看合不合脚。”</p>
莲莲坐在椅子上试了一下：“嗯，很合脚。”</p>
莲莲试好就打算脱了。</p>
“现在这么热，不用再穿棉鞋了，直接换上吧。”我开道。</p>
莲莲点了点头，换上新鞋。</p>
萧青问了一下价钱，棋老板笑着开道：</p>
“看在咱俩交情不错的份上，就收个成本价，五十文，你也知道，这年头生意不好做，总得吃饭不是。”</p>
萧青点头：“是啊，五十文，你数一下吧。”</p>
棋老板接过一吊钱：“信得过，这话见外了不是。”</p>
莲莲换好鞋站起来：“阿郎，这双鞋怎么办？要不要带走呀？”